第2章

一貫錢，就是一千文。

頂得上平常人家半年的吃喝，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我沒錢！”薑凡努了努嘴。

這錢本來就不用給，都是貪婪人心在作祟。

“哎呀，官爺，他真沒錢，家裏就他一個。”李宏發諂媚笑道，“你看能不能通融下？”

“一個子都不能少！”

官差怒吼道，“敢情你李宏發拿我們哥倆開涮啊？找個窮鬼來幹嘛？”

“官爺，這不，我也沒辦法，要不退了？”李宏發為難道，“這錢他拿不出來的。”

“不行！婚書都簽了，現在想反悔？誰給你們的膽子？這錢，你出！”

“啊？”李宏發那張老臉，皺成了一朵野花菊。

“啊什麼？快去取錢，要不然老子上報朝廷，治你擾亂送親之罪！”

官差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薑凡啊，遇到你這樣的，我真倒黴啊！”

李宏發無奈，隻能回家取錢，官大一級壓死人，沒辦法。

況且，這村長還有油水可撈，不能輕易放棄。

“放心吧，村長，七天之內，我會還你，利息一百文。”薑凡安慰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死開！還我本錢，我就燒高香了。”

村長生無可戀，又一年白幹了。

片刻之後，李宏發戀戀不舍交了錢，麵如死灰。

“拿來吧你！我們走了，你好自為之！”官差指著薑凡警告他。

“慢走啊，官爺！”

而此時，除了姬漪霜外，其他女子一個個愁眉苦臉，低垂著頭，生無可戀。

“呀！你們這都什麼表情啊？”

“來，給爺笑一個！”

笑？

能笑得出來嗎？

剛才她們都聽到了，連父母都沒有，家裏就一個人。

要養活五個女人！

這不是做夢嗎？

賣到窯子至少餓不死，可嫁給這家夥，被餓死是注定的了。

“誰不笑，我就把誰退了！”

“嘿嘿......”

“嗬嗬......”

女人們最終還是笑了，可笑得比哭還難看。

唯有姬漪霜正常點。

“走，回家咯！”

薑凡這小子主動牽起了姬漪霜的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前麵帶路。

其餘四個老婆，畏手畏腳跟在身後。

姬漪霜皺了皺眉，下意識內心狂吼，“混蛋！竟敢輕薄朕！”

可最終，她咬了咬牙，沒有掙脫。

海捕文書已經下到了全國各地，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薑凡得意地大喊，此情此景，人生巔峰。

這奇怪的組合，引發了村民的圍觀，一個個評頭論足，惡論紛紛，可惜，薑凡根本沒空理他們。

倒是姬漪霜震驚不已，渾濁的眸子裏，閃過精光。

“剛才的詩句，誰教你的？”

“你猜？”薑凡回眸一笑，那恣意灑脫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本地的村民。

姬漪霜嘴角輕揚，“沒想到，你還是讀書人。”

那一抹綻放的笑容，讓薑凡瞬間看得出神。

“美！好美！”

蓬頭垢麵都遮擋不住她的落落大方。

“慢慢發掘吧，你老公我會的東西，多著呢。”

“老公？”

姬漪霜震驚不已，轉而大喜，“你，你是公公？”

“啊？那豈不是不能生孩子？”

“那我們可怎麼辦啊？以後還不是得被抓走？”

“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與之相反，其餘幾個老婆都破防了！

“嘿嘿，你們誤會了，我是想說，官人！”

差點忘了，老公這個稱呼，在古代可是代表公公，就是太監。

見老婆們還不信，薑凡直接拉出來一個人，將她的手抓了過去，“不信試試？”

“呀！”

那姑娘傳統，哪裏見過這種陣仗？當即俏臉一紅，嚇得把手縮了回去。

“是真的，他不是公公。”

“這下子你們相信了吧？”

不過薑凡心思縝密，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你，就你！大個子，你愁眉苦臉幹嘛？”

這個女人，剛才聽到她是公公，眉開眼笑。

這會兒，又如喪考妣。

簡直令人費解！

“沒，沒什麼。”

姬漪霜擠出一絲笑容，轉移了話題，“官人，咱們趕緊回去吧！你看，村民都在看我們。”

她女帝，還是要臉的，受不了這種場麵。

“也罷。”

這女人，實在古怪！

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

以後再慢慢發掘吧！

等到了家，一看那三間破房子，老婆們的心情又開始沉鬱。

這......住都沒地方住吧？

左邊一間是廚房，右邊是柴房，房頂還破了洞。

隻有中間的主房還算完好，還比別人家的小一號。

“愣著幹嘛？都進來！放心，用不了一個月，你們就能住上大房子了。”

薑凡作為主人翁，一個個將老婆們領進了門。

“去去去，一邊玩去。”

然後，將看熱鬧的同村小孩，通通趕走。

別人家都發喜糖，薑凡自己都沒糖吃，哪來的給他們？

“行啦，諸位！別沮喪了。”

他背著手，鄭重地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進了我薑家門，就得守我薑家的規矩。”

“噗嗤！”

姬漪霜沒忍住笑出了聲，就這巴掌大的地方，還家法？規矩？這小子，還真是有趣！

“不用笑，我知道你來自豪門。”

薑凡瞥了她一眼，道，“但從今天起，我要自己打造豪門！你們就是見證者。”

“接下來，做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薑凡！世代獵戶，老爹進山打獵被熊瞎子吃了，我娘去找，也沒了，就剩我一個。”

他指了指姬漪霜，“大個子，你，你叫什麼？”

“我叫霜兒。”姬漪霜囁喏道，“今年十八歲。”

“你姓什麼？總得有姓吧？”

“不知道，我從小就叫這個名字，父母是誰，朕......也不知道。”

“朕？”薑凡心一驚，察覺到了不對勁，“你剛剛說什麼？！”

“不，是真，真！我口音的問題。”

姬漪霜趕忙捂住了嘴，哪怕過了幾個月，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掉，以後必須要注意了。

要不然，被誰聽到舉報，大家都得跟著她遭殃。

“以後，最好不要亂說話！”

薑凡警告道，這古代可是等級森嚴，忌諱頗多，他可不想還沒來得及猥瑣發育，就把小命丟了。

“是，是。”

姬漪霜嚇得連連點頭。

“你呢？”薑凡指著方才查探他正身的女子。

“我叫夏晴，今年二十一歲，會紡織和刺繡。”

“你，還有你......”

幾個老婆相繼介紹完畢，其中，年齡最大的不過二十一歲。

古代女子結婚早，有的十三四歲就出嫁了，二十一已經是“高齡”。

“大致情況，我都了解了，以後，你們就以姐妹相稱，按照年齡，商量著排個號。”

薑凡沉聲道。

“我既然把你們同時娶進門了，就不搞妻妾等級那一套，你們都是我的妻子。”

這番話，讓老婆們無限感懷。

在這個世道，她們從來都是被當作牲口使喚的，哪有平等可言？

薑凡，第一次給了她們公平！

一陣交流，女人們很快打成一片，給各自排了號。

姬漪霜排行老四，夏晴排行老大。

“大家以後都要和平相處，我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是，官人！”

可他這話剛說完，就有一個老婆一頭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不好了！小五暈倒了。”

夏晴趕忙扶著她，掐起了人中，淚眼婆娑，“我們幾個好久都沒吃飯了，小五身子弱，不會餓死了吧？”

“趕緊找大夫啊！”姬漪霜驚呼道，“你們還愣著幹嘛？”

“這村裏沒大夫。”薑凡道，“最近的大夫都在鎮上，村民平時，小病自我診斷硬扛硬熬，大病自我了斷早死早投胎。”

“嗚嗚嗚......”

豈料，此話一出，女人們頓時哭成一片，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