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手術室的門被急促敲響,林助理在外麵喊道:“七少爺,太太要見您,她就在手術室外麵。”
淩硯庭蹙了一下眉頭,母親怎麼來了?
時瑾年鬆了一口氣,來的很及時!
還好,她沒有算錯!
淩硯庭看了那邊時瑾年一眼,吩咐道:“手術,先等一下。”
啟動輪椅,出了手術室。
“阿庭,你別衝動。”
婦人沉著臉,神色格外的嚴肅。
淩硯庭淡淡道:“她懷了野種,母親可知道?”
“什麼?”
婦人怔了一下,隨即冷哼:“那也要留著她的命,她現在還不能死。”
淩硯庭蹙眉,冷冷睨著自己的母親。
婦人歎了口氣:“那個東西,時家雖然給了我們,但是沒有他們,我們是打不開的。”
淩硯庭眼裏的怒火在聽到這句話時,一點點消散,隨即變得冰冷。
“那個芯片有密碼,時家留了一手,並沒有告訴我們。想來......時建新是怕你娶了他的女兒卻不給時家投資!時建新說了,三個月後,如果你跟時瑾年感情和睦,會把密碼告訴我們。”
“你就再忍一忍,等拿到密碼,再將這個女人掃地出門就是了。”
“就當......養在身邊的一個玩意兒、一條狗。我們淩家,不缺這一口飯。”
“啊——”
手術室裏麵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
林助理立刻揮手,帶著幾個保鏢撞開門闖了進去。
片刻後,林平又回來,神色惶惑:“七少爺,夫人她......逃了!”
淩硯庭神色一凜,迅速啟動輪椅衝了進去!
這是三樓,窗戶大開。
窗外,那個女人已經逃的沒了蹤影!
她還懷著身孕,這麼高的樓......
倒是有幾分膽色!
淩硯庭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反而隱約對那個女人多了兩分賞識!
林平小心揣測淩硯庭的神態,卻看不出什麼。
隻得不安道:“七少爺,我現在就派人去找,相信以夫人的體力,跑不了多遠的。”
“不必找了。”
淩硯庭麵無表情,冷冰冰看向母親:“您怎麼知道這件事?怎麼到這裏來的?”
婦人蹙眉:“不是你給我發信息的嗎?”
隨即,婦人把手機給淩硯庭看。
淩硯庭看完後,眼神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
“居然能打開我的手機,作為獎勵,讓她在外麵玩一晚。”
“不過......我希望在天亮之後,她就能回來求我!”
林平一怔,隨即道:“屬下明白怎麼做了。”
“嗯。”淩硯庭淡淡應了一聲,一行人離開夜色。
*
時瑾年一直躲在夜色窗口樹蔭下的垃圾桶旁邊,直到確認淩硯庭和他的人遠去,她才悄悄的探頭離開。
在地鐵站撿了兩個乘客丟失的乘車牌,選了個離火車站比較近的小站下了車。
過去的一個月,在這種地方,她已經能很好的生存了。
天一亮,她在火車站門口的電話亭,她用身上僅剩的兩個硬幣給舅舅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她一表明自己的身份,舅舅就興奮的說道:“瑾年,你在哪裏?怎麼不到醫院來看我們?”
時瑾年愣了一下,覺得不對勁:“舅舅,你......你在說什麼?”
舅舅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你結婚了,這幾天忙不過來是嗎?”
時瑾年的心隱隱的往下沉,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你們......怎麼知道我結婚了?”
“結婚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點跟我們說呢?如果不是淩先生把我們一家、還有你外婆,都接到了北城來!舅舅可是連你結婚都錯過了!“舅舅有點責怪的說。
頓時,時瑾年瞳孔緊縮,神魂俱顫!
好個淩硯庭,難怪他昨晚沒有從醫院追來......
擱這等著呢?!
“瑾年,你還不知道嗎?”
“我們現在都在淩先生安排的醫院,他說過幾天就可以給你外婆安排手術了。”
什麼?!
這狗男人,速度真快!
還卑鄙的拿外婆一家當威脅她?
“你忙完了,快點來看看你外婆,你外婆一直念叨著你呢。”
舅舅說完,就掛了電話。
時瑾年跌坐在地上思索。
淩硯庭這兩天沒有派人追捕她,原來是他早就拿捏了她的死穴,已經找到足夠多的人質了!
舅舅幾年前也因為救她,失去了一隻手臂,現在找工作很困難。
表哥剛畢業沒多久,工作不穩定。
跟她同歲的表姐也還在上大學,外婆又病重......需要馬上手術。
她可以不管自己,但是不能不管舅舅和外婆他們......
她得回去!
*
下午的太陽格外猛烈,時瑾年身無分文,連一瓶水都沒錢買,隻能一直在路上步行。
她越走越頭暈,熬著最後一口氣走到了淩家半山別墅的山腳下,天已經快黑了。
她搖晃兩下,再也支撐不住,靠在一棵大樹旁,幾欲昏厥。
恍惚中,仿佛一台黑色的豪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隱約的,似乎傳來淩硯庭和林平的對話。
“七少爺,是夫人,要把她帶上去嗎?”
林助理聲音透露著些許的擔憂。
時瑾年心裏一喜,巧了。
“!我淩家的門不是她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
淩硯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無比的冷漠。
隨即,那黑色的豪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狗男人,真夠狠的!
時瑾年搖晃著準備起來,可身體的虛弱有些超出她的預料,終是抵擋不住,昏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她是被雨水拍醒的。
初秋的天就是這麼無常,說下雨就下雨。
她睜開眼,見林助理打著傘,站在她前麵幾步距離的位置。
“夫人醒了。”林助理道。
時瑾年看到林助理,忙裝可憐:“林助理,你幫我跟淩硯庭說,我知道錯了,我......我想回去。”
林平麵無表情道:“七少爺說,你從這裏,一步三叩頭的上半山,天亮之前能到淩家,就讓你進門。”
時瑾年臉色巨變,一時間忘記偽裝:“他瘋了嗎?這樣......我的孩子會沒了,我也會沒命的!”
“七少爺說,孩子沒了,正好省了去醫院的打胎費,夫人您也可以不回去。
至於怎麼選擇,看夫人您自己了。”林平麵無表情的說著。
時瑾年咬咬牙,這狗男人油鹽不進!
可這樣的屈辱,她不受!
時瑾年看著林助理:“我不會磕,你告訴他,我就在這裏等著,但我身體熬不了多久,我死了,他想要的東西,也永遠得不到!”
“他可以用外婆他們逼我,但我如果死了,那些人也沒用了!”
時瑾年說著,把心一橫。
坐在那裏不管不顧的淋雨,一副死磕到底的無賴樣!
林助理跑回別墅裏,卻見淩硯庭在陽台雨幕中翻著書。
“七爺,夫人她......她支撐不住了,隻怕不能磕頭爬上來。”林平道。
淩硯庭翻書的手微微一頓,繼而頭也不抬:“怎麼回事?”
林平歎了一口氣,不敢隱瞞,將時瑾年的話轉述一遍。
淩硯庭冷哼,沉著臉合上書:“把她弄上來!”
第二天天剛亮,時瑾年就醒了過來。
雨已經停了,她抬頭看著還不是很熟悉的淩家莊園空地,陷入了沉思中。
她被抬上來了?
掃地的女傭剛好繞到她這邊來,見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大聲罵道:“你站在這裏幹什麼?一大早的嚇唬誰呢?真晦氣!”
“淩硯庭呢?”
時瑾年冷冷睨了女傭一眼,大概暈倒了摔得臉上有血,看起來確實有幾分滲人。
女傭嚇得吞了口唾沫:“七爺自然還沒起床,他說,他說你今天早上還沒死,就可以進去了。”
時瑾年鬆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身子進屋。
她先在女傭們用的浴室洗了澡,簡單處理了一下自己額頭已經結痂的傷口。
然後換了自己的衣服,去廚房找了吃的喝的。
正在吃飯的時候,林助理下來:“七少爺要見你。”
時瑾年不慌不忙,緩慢優雅的吃著手裏的麵包,喝完牛奶才起身。
一旁的女傭急的直瞪她,她也裝作沒看到。
整理了一下情緒,她立刻趕往臥房,見到了淩硯庭。
淩硯庭坐在輪椅上,卻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上下打量她兩眼,見她除了臉色白的嚇人,居然好好的站在那裏。
或許是剛洗完澡,她身上,又有那晚小女人身上熟悉的奶香味。
淩硯庭打量著她,臉色很蒼白,身上的傷口也有些腫,不過眼神依舊的倔強和清明。
這女人,能屈能伸,不怕死。
卻在意親人,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知道我為什麼留著你嗎?”淩硯庭問她。
“淩先生想怎樣?”時瑾年不卑不亢道。
“你隱瞞懷孕嫁進淩家,這事怎麼算?”
淩硯庭語氣淡冷,時瑾年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時瑾年微微吸了一口氣,道:“淩先生昨晚既然沒要我的命,想來我還是有些用處的。”
“我現在已經知道您的厲害了,也不敢再反抗您。不如淩先生說說,留著我這條賤命,能幫您做什麼?”
“我一定不會拒絕,並且一定會全力幫您完成。隻要您饒了我和我舅舅一家的命就可以了。”
淩硯庭看了她一眼,眼裏閃過一絲讚賞。
這女人不隻是膽子大,還很聰明!
“好,你幫我辦一件事。隻要成功了,我隨時放了你和你的親人。”淩硯庭倒也痛快。
時瑾年臉色一喜:“真的?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淩硯庭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你陪嫁的那個芯片裏,有一組密碼。隻要你能從時建新那裏套到,我隨時放你走。在此之前,扮演好你淩太太的角色。”
時瑾年一愣,猶豫一下,隨即點點頭:“好,一言為定。”
“現在,去櫃子裏拿衣服,給我換上。”淩硯庭命令道。
時瑾年去衣帽間給他拿了一件襯衣。
“開始吧。”
他微微伸手,猶如一個予取予求的帝王。
時瑾年心裏暗罵狗男人,克製的湊過去,纖細的十指給他一粒一粒解開紐扣......
解開淩硯庭的紐扣,她小心翼翼幫他脫了衣服。
衣衫半褪,露出淩硯庭精壯的上半身。
寬肩窄腰,肌肉的條理和紋路線條十分優美。
時瑾年有些驚訝,他不是雙腿殘疾嗎?
身材居然那麼好......
她伸手去幫他取下其中一隻衣袖,目光不由落在他背上。
另一半,那被衣服遮住的背脊上,隱約可見一團青色的刺青,圖案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
忽然想起,那晚奪去她貞,操的男人......
相同的位置,似乎也有這麼個刺青圖案!
還來不及細想。
下一刻,淩硯庭回頭的瞬間,見女人那般盯著他的身體。
她肌膚白嫩,甜香的味道襲來,勾起了他那晚的回憶!
嬌嫩的唇瓣,熟悉的氣息,都跟記憶中的那個小女人有些像。
淩硯庭眸光一沉,不自覺的逐漸靠近時瑾年......
“穿好了,淩少”
隨著時瑾年聲音響起,淩硯庭猛的回過神來。
待看清麵前女人的臉時,心裏閃過一絲怒火和懊惱!
這是詭計多端的時瑾年,不是那晚的女人。
淩硯庭本能伸手推開她!
砰!一聲巨響!
淩硯庭沒控製好力道,時瑾年沒防備摔倒在地。
她當即隻覺小腹一陣劇痛襲來!
隨即......
一股暖流從腹部緩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