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顯然對她已經不耐煩,放下買單的現金,起身要走。
“阿嶼!”
女人撲上來,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好好的西裝被拉扯得皺皺巴巴。
男人耐心耗盡,猛然甩開她的手,“滾開!”
女人猝不及防地後仰,眼看要摔倒,陸雪枝下意識地起身衝過去,拉了她一把。
女人站穩身子,驚魂未定地感謝著:“謝謝你啊!”
陸雪枝淺淺一笑,鬆開手。
她轉過身,看向身旁那個男人,冷聲道:“就算不喜歡人家,也總要有點紳士風度吧?”
“你倒是喜歡多管閑事!”
男人眼神輕佻,目光灼熱、地在陸雪枝身上打量,讓陸雪枝極為不適。
而且,這張臉......
好像在哪兒見過?
陸雪枝心裏懷疑了一瞬,猛然記起。
裴嶼!星寰文化的老板,沈氏正準備打算合作的目標。
星寰以新的媒體形式為主,從新媒體宣傳到自媒體帶貨直播,裴嶼僅僅用了兩年,就將星寰打造成為這個行業的標杆。
隻是沒想到,她之前還欽佩過的星寰老板,竟然是這麼個輕浮的紈絝。
雖然對裴嶼的印象驟然變差,但陸雪枝言語間依然給他留足了體麵。
“既然不願接受長輩的安排,就別出來相親。你這不情不願的敷衍人家,是對人家姑娘的不尊重,也是對你自己人格的抹黑。”
裴嶼竟然也不反駁,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他挑眉問道:“你不會也是相親時被人敷衍過吧?所以感觸這麼深?”
陸雪枝沒理他,轉頭去勸那個女人。
“對喜歡的人堅持那叫執著,對不喜歡的人堅持那會被認為是‘舔狗’......”
“我願意的!”女人格外認真,眨著眼睛期待地看向裴嶼,“我做什麼都願意,做你備胎也行!”
陸雪枝未出口的勸慰生生噎了回去。
她真是多管閑事!
對裴嶼尷尬笑笑,“你們繼續,打擾了!”
她無奈搖頭,拉著林總遠離戰場。
現在的姑娘,這戀愛腦,真是勝她當年還高一籌啊!
......
翌日,陸雪枝剛被鬧鐘吵醒就接到了沈淩天的電話。
“爸。”陸雪枝乖巧喚著。
“雪枝啊!你最近還好吧?我聽你媽說你從老宅搬出去了。現在住在哪兒?方便嗎?”
沈淩天關心地詢問著,讓陸雪枝心裏得到一絲親情的慰藉。
她應著:“挺好的,我住在閨蜜這,離公司也不遠。”
沈淩天愁苦地歎了口氣,“夫妻倆難免有磕碰。吵吵架,發泄發泄就過去了。我和你媽都隻認你這一個兒媳婦。”
他頓了頓,猶豫下還是開口勸著:“至於那個孩子,他畢竟還小,又是阿蕤的親生骨肉,總不好太絕情。但你跟阿蕤遲早會有孩子,到時候你們的孩子才是咱們沈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陸雪枝垂頭自嘲一笑,可能當父母的都是這樣吧。明明是自己兒子犯了錯,卻總能找一些冠冕堂皇的說詞來輕描淡寫地遮掩過去。
陸雪枝不想多說什麼,隻是淡淡敷衍過去:“爸,不管我們離不離婚,您都還是我爸。”
“唉,你這孩子......”沈淩天也沒多勸,也是知道勸不動。
他扯入正題:“對了,星寰的合作談的怎麼樣了?”
陸雪枝心裏寸了一下,她昨天剛見過裴嶼......
隻是跟合作無關。
“還沒談下來。”陸雪枝實話實說。
“可得抓抓緊了,咱們沈氏的新產品下個月上線,星寰是很重要的一次宣傳機會。不管想什麼辦法,一定得拿下來這個合作。”
陸雪枝隻有應著:“我明白,我會處理好的。”
“嗯。”沈淩天臨了又感慨道:“雪枝,你懂事聰明,這幾年要不是你在京城幫扶著阿蕤,沈氏不會這麼快在京城站住腳跟。辛苦你了。”
“沒有,都是我應該做的。”
掛斷電話,陸雪枝恍惚失神。
沈淩天和薛梅總是會說這樣那樣的話來誇她,把她捧得像是沈家得了寶一樣。
她也在這些話中心甘情願替沈家賣命出力,不過也是感激在陸氏瀕臨破產時,沈家二話不說就注入了一大筆資金。
隻是這筆恩情她這三年也還的差不多了,等離了婚,她也不會再繼續留在沈氏。
......
換了一身正裝,陸雪枝去了星寰文化。
“您好,我預約了你們裴總。”
“裴總?”前台習以為常地回答道:“他不在公司。”
陸雪枝愣了一下,“怎麼會呢?我跟他的秘書約的是今天上午十點。”
前台不以為意,“我們裴總這個人隨性得很,他要是臨時不想合作了,約了你也見不到他。”
陸雪枝屬實感到無語。
兩個公司的合作,在他眼裏就這麼兒戲嗎?
惱火,但也隻能壓著。
她衝前台討好一笑,“那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這我不清楚。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訴你。”
她隻是一個前台,無權知道老板的行蹤,更不會泄露老板的行蹤。
陸雪枝不免有些喪氣,看來她這趟是白跑了。
轉身正要離開,前台突然後知後覺地補了一句。
“不過我們老板平時就那幾樣愛好。台球,擊劍,遊泳,你要是真有誠意,可以去這幾個項目的場館找他。”
“謝謝!”
雖然這個信息量很廣,但總比毫無目標要好得多。
......
京城最大的台球廳。
裴嶼壓下腰,低伏在台球案上,視線瞄準,主球旋轉撞擊上三個球,嘭嘭兩聲入袋!
“雙花進二!老板你太帥了!”
聽著秘書的吹捧,裴嶼得意地揚起唇角。
“啪啪啪!”
突然響起的鼓掌聲讓裴嶼轉過身,看到來人,裴嶼不禁半眯起眼。
“是你?”
陸雪枝挑唇一笑,“裴總,真巧,又見麵了。”
裴嶼冷哼了一聲,“巧嗎?為了找到我,沒少花心思吧?”
陸雪枝沒有否認,“裴總實在隨性,我預約了也沒用,隻能使出渾身解數找到這裏來。”
裴嶼不屑地背過身,拿起球杆瞄準著,“不是隨性,是我根本就不想跟你們談合作。”
“識趣的話,你還是趕緊走吧。免得又說我不夠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