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車轟鳴著加速,在岔道口漂移過彎,迅速衝向終點。
陸雪枝堪堪領先。
喬月激動地在監視器前加油助威,被陸雪枝流暢的操作帥到。
勝局已定。
蔣彥麵色難堪,他剛當眾誇下海口,轉眼輸給一個女人,他不甘心!
心裏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他陰險一笑,握緊了方向盤。
車子猛然向左甩出去,加速直衝著陸雪枝車子的右側撞過去。
“嘭!”的一聲巨響,監視器所有人都嚇懵了。
陸雪枝的車受到撞擊後側翻,加速的慣性讓車子在地上滑行出去老遠。
“雪枝!”喬月撕心裂肺地喊著,紅著眼睛跑過去。
莫濤也慌了神,倉促嗬斥著:“還愣著幹嗎!救人啊!”
賽道邊緣,陸雪枝呲牙咧嘴地撐起身子,渾身骨頭似散架了一般。
幸虧她留了個心眼,從後視鏡裏察覺到蔣彥車向的變化。
在蔣彥撞過來時,她已經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跳下了車。
車速過快,她左肘著地,慣性滾了幾圈,身上留下多處擦傷。
但相比之下,她已然是撿回一條命了。
驚魂未定間,有腳步聲靠近,緊接著她眼前一暗。
正欲抬眼,身體突然失重,被橫抱而起。
陸雪枝錯愕地望著麵前的沈言蕤,有一瞬恍惚。
這家夥是會閃現嗎?
怎麼每次都能精準地找到她並且及時出現?
“雪枝!”
喬月的哭喊拉回了陸雪枝的思緒,隻見喬月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站到麵前,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
看到陸雪枝平安,喬月瞬間落淚,哭著怒罵道:“這個蔣彥太不是東西了!居然用這種陰招!我以為你已經......”
身上磨人的疼,沈言蕤又陰魂不散,陸雪枝隻覺得心煩。
真應了喬月的話,遇到渣男,飆車點兒都背!
她掙紮著想從沈言蕤懷裏離開,這一動卻被手肘的劇痛疼得一個激靈。
“別亂動!”
沈言蕤眉頭緊蹙,口吻帶著命令的威脅:“不想要你那隻胳膊了?”
陸雪枝愣了一下,竟瞧見他眼裏泛起心疼。
看來是撞出錯覺了。
“你要是真殘疾了,出於人道主義,我理應養你一輩子。”
沈言蕤一句話差點將陸雪枝噎死,她不需要他憐憫,她要離婚。
陸雪枝正要反駁,就瞧見蔣彥被一行人壓到她麵前。
這種發瘋似的撞車方式,蔣彥的頭直接磕在了方向盤上,也受了傷。
此刻狼狽地站在陸雪枝麵前,表情仍然不忿著。
莫濤一腳踹向他的腿彎,讓他撲跪在陸雪枝和沈言蕤的麵前。
“我開俱樂部這麼多年,差點折在你手上!敢在我地盤搞事,你還真是不想活了!”
“道歉!”莫濤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趴在那向雪枝道歉!”
蔣彥也是個倔骨頭,料定他們不敢把他怎麼樣,死咬著牙不肯說半句求饒的話。
氣得莫濤罵出一句“國粹”,擼起袖子就要帶人打他。
蔣彥雖是小陳帶來的人,但差點鬧出人命,小陳此時也不敢吭聲半句。
“住手!”
沈言蕤突然攔住他們,“別這麼粗魯。”
看似平靜的眸子裏暗藏洶湧。
陸雪枝知道,沈言蕤從來不是什麼善茬。
他輕描淡寫地開口:“我向來公平。我的人傷了胳膊,那就也廢他一隻胳膊,就算抵了。”
蔣彥臉上浮起恐懼,“你們......你們敢......”
莫濤也驚了一下,“打一頓就是了,這廢他胳膊......”
“你辦不到?”沈言蕤隻是冷聲問了一句:“你這俱樂部是不打算開了?”
莫濤眼神一顫,轉身提起了一根棍子,走向蔣彥。
“不要,放過我......”
蔣彥終於求饒,沈言蕤仿若未聞,抱著陸雪枝離開。
走出沒幾步,陸雪枝就聽到一聲慘烈的哀嚎,心裏微顫了一下。
她從未見過沈言蕤下手如此狠辣。
愈發覺得他陌生。
......
坐在車裏,陸雪枝問出心裏的疑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林梵告訴我的。”
林梵?顧林梵!
賽車俱樂部的一員,和陸雪枝交流不多,但每次陸雪枝去參加飆車局,他總會在。
“所以,其實我每次出去飆車,你都知道?”
“嗯。”
陸雪枝後脊發涼,難怪每次她出去飆車很晚回去時,沈言蕤從來不問。
她原以為是他並不在意自己。
原來自己一直在他監視之下還渾然不知。
......
喬月開陸雪枝的車回去,而沈言蕤直接將陸雪枝帶去醫院檢查。
左臂肘部骨頭錯位,醫生替她正了過去。
其餘都是擦傷,消炎上藥就行,問題不大。
病房裏。
沈言蕤親自給陸雪枝上藥。
陸雪枝想自己來,卻被他攔下。
“醫生說你左胳膊最好別動,免得再錯位。你右手能給右胳膊上藥?”
陸雪枝無語以對,任由他去。
冰涼的液體覆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灼痛,疼得陸雪枝一個哆嗦。
“現在知道疼了?”沈言蕤冷哼一聲,動作卻輕了幾分,“你一個女人,總跟一群大男人飆什麼車!”
想到自己被監視著,陸雪枝抽回手,嗆聲道:“我在哪,跟誰在一起,做什麼,都與你無關!用不著你管!”
“你放心,等你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我在外麵有再大麻煩也丟不了你們沈家的臉麵!”
沈言蕤眉心微皺了一下,“你現在怎麼像個煤氣罐似的,一點就著。”
陸雪枝瞪了他一眼。
他才煤氣罐呢!他全家都是煤氣罐!
陸雪枝從來都是這個脾氣,隻是從前她喜歡沈言蕤喜歡的小心翼翼,總想著討好遷就,卻忽略了自己是否委屈。
沈言蕤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去扯她的胳膊,想繼續給她上藥。
陸雪枝卻心生反感,抗拒地向後縮。
這一縮一扯,沈言蕤猛然一個用力,陸雪枝猝不及防地撲進他的懷裏,貼上他的胸膛。
這親密的姿勢讓兩人同時動作一滯,陸雪枝微涼的肌膚貼上一片滾燙。
而這一切,都被病房外的李菲菲看在眼裏,恨的咬牙切齒。
她推門而入,故作關心著:“阿雪,你傷得很嚴重嗎?”
這讓兩人瞬間分開,陸雪枝神色閃過一絲慌亂,轉瞬冷沉下去。
“讓你失望了,還死不了。”
李菲菲嘖了一聲,埋怨著:“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自然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她拿起床頭櫃上的酒精,不動聲色地將沈言蕤擠開,“阿蕤他一個大男人手笨手笨腳的,我手輕,我來吧。”
說話間,她已經擰開了酒精蓋子。
陸雪枝正要拒絕,手臂突然一片濕涼。
大半瓶酒精盡數潑在了陸雪枝手臂的傷口上。
隨之而來的劇烈蟄痛疼得陸雪枝臉色驟然慘白。
“誒呀,我手沒拿穩,對不起......”
李菲菲道歉的話還沒說完,陸雪枝已然站起身,二話不說,抬手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