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觥籌交錯的家宴會上，眾人談笑風生。

沈墨初作為沈家年輕一輩中最有作為的才俊，自然在一出場時就受到了眾人的追捧和討好。

路子萱還是第一次出席沈家的家宴，眼裏全是好奇與打量。

她身上穿著沈墨初買來的藍色魚尾長裙，其實與她並不是很相配，但因著她的那張靈動的臉龐，眾人全都默契地忽略掉了這個不相配的禮裙。

“這就是子萱吧？好長時間沒見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漂亮。”沈家奶奶看到路子萱，笑得開心，拉著人上下看。

沈墨初聽到這話，下意識看了眼身旁的路子萱，也是上下掃了眼，笑得溫柔，“的確很漂亮。”

沈家奶奶的表揚並沒有引起路子萱的注意，不過當她聽到沈墨初的話後，瞬間就紅了臉，忸怩地盯著沈墨初，“墨初~”

她的反應立刻引起沈家奶奶的大笑，“哎喲，好了好了，子萱都不好意思了。”

沈墨初也啞然失笑，不過卻沒又繼續看路子萱，反而是低下頭去看腕表。

“墨初怎麼了？還有事？”奶奶立刻就注意到了沈墨初的動作，問道。

路子萱也看過去，臉上雖還帶著笑，可眼睛卻在沈墨初的腕表上停留一瞬，緊接著，便有些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沒有，就是看看時間。”沈墨初搖頭，輕描淡寫地將剛剛的行為帶過。

可他的心裏似乎裝著事，肉眼可見地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路子萱看著，臉色微微陰沉下去些，不過很快就有人過來攀談，她也隻能揚起笑臉應對，可是目光卻緊緊追隨著沈墨初。

沈墨初似乎又沒有變化，他依舊和旁人說話，穩重而冷峻。

不一會兒，劉管家從一旁走過來，附在沈墨初的耳邊說了句什麼，沈墨初的嘴角立刻向上揚起，但很快就被他壓下去。

路子萱隻是看著，就覺得心頭一悶，可她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隻能和身旁的人告辭，走到沈墨初身邊，裝作無意地問。

“墨初，出什麼事了嗎？”

突的聽到身旁傳來聲音，沈墨初愣了一瞬，但不明顯，他側頭看路子萱，卻不回答，而是關心，“是不是有些無聊？”

路子萱本是來打探情況的，卻猝不及防聽到這個關心，開心的情緒不言而喻，“沒有呀，有你在呀。”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在沈墨初的手腕處猶豫一瞬，拉著袖口來回輕晃。

細小的依賴、深藏著的崇拜。

沈墨初感受到她的動作，眼裏是路子萱那張靈動漂亮的臉蛋，他有點失神，心中更是一滯，忍不住笑了。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可仿佛又說盡了千言萬語。

柳汝汐穿著管家拿來的魚尾禮裙來到宴會廳時，正好就看見這樣一幕，原本已經被自己安慰好的心，似乎又開始傳來隱隱的破裂聲。

她壓下心間的苦澀，情緒，手上拿著和禮裙並不相襯的文件夾，深吸一口氣，確定自己調整好情緒之後，才緩步上前。

“沈總。”

柳汝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但眼睛卻還是忍不住看向路子萱拉著的那個袖口，眼神也不自覺地暗淡下來。

兩人都沒有想到會突然有人說話，皆是一愣。

路子萱看過來的眼神裏，先是驚訝，接著就是一閃而過的厭煩，可嘴上卻是禮貌周全，“柳秘書？你怎麼在這兒啊？”

柳汝汐神情淡漠，目光平視，“我是來給沈總送文件的。”

路子萱挑眉，上下打量，對方穿著和她相差不大的魚尾禮裙，可怎麼看，都是身材更加豐腴的柳汝汐穿著更驚豔。

她的眼裏閃過一絲嫉妒，卻不表露，“柳秘書穿的好漂亮，難道等會柳秘書還要去約會嗎？”

柳汝汐抿嘴，她哪裏會聽不出來路子萱的意思，正要開口，卻不料聽到了沈墨初的聲音。

“是我讓劉管家給她拿的。”

沈墨初的主動開口，不僅出乎了柳汝汐的意料，更是讓一旁的路子萱都麵露驚訝。

“墨初......”

路子萱有些慌，還想要說什麼，可是沈墨初卻繼續說。

“畢竟這是我家的家宴，穿著不得體，是不行的。”

他似乎在為自己的行為開脫，可是麵上卻依舊冷冰，看著柳汝汐的眼睛裏也帶著打量和譏諷。

沈墨初的這番表現讓路子萱稍稍有些放心。

可是柳汝汐卻覺得難堪極了，沈墨初看過來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樣，她仿佛已經被他看透，身上的衣裙也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條和路子萱身上幾乎一模一樣的裙子，更是讓她認清了自己是個替身的事實。

柳汝汐抬手摩挲著手臂，覺得不自在，更覺得這條裙子穿著別扭，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將這裙子脫下，扔得遠遠的，就像是丟掉自己替身的這個身份。

沈墨初一直盯著柳汝汐看，雖然沒說話，也沒有明顯的示好，可依然久到路子萱覺得不安。

“柳秘書，你不是說你是來送文件的嗎？”路子萱微微仰頭，就像是宣誓主權一般挽著沈墨初的手臂。

而路子萱的話就像是點醒了柳汝汐一般，她連忙抬手，將手中的文件遞出去。

“沈總，這是你要的文件。”

可是，電話裏著急要文件的沈墨初卻在此時一點也不著急了。

“我說了，現在是家宴，等家宴結束吧。”

他說話時，目光深邃，說不清的情緒似乎正在悄然產生。

但是柳汝汐根本不想在這裏多待，她不是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眼神。

她跟了沈墨初三年，沈家的這些人精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柳汝汐抿嘴，強硬地想要將文件交出去，可是沈墨初卻眉眼冷漠，周身的氣壓都低下去幾分。

“我已經說過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柳汝汐心中苦澀，可她無法反抗，隻能扛著周圍人打量的目光輕聲道：“是，我知道了。”

雖然柳汝汐已經同意留下，可沈墨初卻還是皺眉，他心中莫名升起煩躁，可他來不及去分辨，就被奶奶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