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晞一直盯著蘇禾,對上她滿是嘲諷的表情,心頭驟然一緊,下意識上前,蘇禾卻已經轉過頭不再看他。
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麵對和從前截然不同的蘇禾,霍沉晞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發現蘇禾手掌還在滴血,霍沉晞深吸了口氣,轉身衝秦時說:“老二,送她們去醫院。”
秦時走到蘇禾麵前,壓低聲音:“嫂子,先去醫院處理傷口吧!”
蘇禾認識秦時,印象還算不錯,一旁霍以柔又低聲勸著,沒有拒絕,和秦時一起離開。
直到走出包廂,她都沒有再看霍沉晞一眼。
上車後,她對秦時說:“秦先生,以後你還是叫我蘇禾吧!”
秦時若有所思地從後視鏡地看了她一眼,明白了霍沉晞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
“姐夫,”白奕洋急切地解釋,“我真不知道那女人是霍姐姐的朋友,而且我也受傷了!”
他撩起額前的碎發,露出一個小拇指長的劃傷,又指了指關鍵處,抱怨著:“你不知道她有多狠,一腳差點兒沒廢了我!”
霍沉晞麵無表情,沉聲道:“活該。”
白奕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夫......”
霍沉晞倏然打斷他:“我不是你姐夫,別胡喊。還有,今晚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白奕洋被他森冷的目光盯得發怵,囁嚅著:“我又沒錯......”
見他毫無悔改,忍無可忍的霍沉晞,終於毫不客氣地掄拳砸向他。
半個小時後,霍沉晞理了理西裝外套,昂首走出酒吧,和秦時確認位置後,直接去了醫院。
蘇禾的手包紮好了,臉上也上了藥。
紅紫色的藥水,讓她的臉看起來透著幾分......可愛,玻璃門外的霍沉晞覺得自己好像瘋了。
霍以柔還在細數白奕洋的荒唐事,邊罵邊詛咒,蘇禾想到自己一腳毫不留情,忍不住笑道:“說不定以後他真會斷子絕孫!”
霍以柔進去時看到白奕洋單手捂檔,立刻了然:“活該。不過他也厲害,都痛得冒冷汗還有力氣找你麻煩。”
正在喝水的秦時聽到她倆對話,頓時嗆得劇烈咳起來。
霍以柔回頭不滿地看著他:“秦老二,喝個水都能嗆著,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秦時撫額:“叫二哥。我能活到現在,不是托你的福嗎?”
霍以柔翻了個白眼:“那婚事不作數,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
算命的說秦時的命太好,過則易折,需找個八字不太好的女人平衡,而她就是那個倒黴蛋。
“你我說了都不算,不然你把你奶奶喊起來,讓她來解除婚約?”秦時好心建議。
霍以柔反擊:“你怎麼不把你爺爺挖出來,讓他來?”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蘇禾安靜地坐在一旁看戲。
這種戲碼,每次霍以柔回國都會上演一遍。
秦時雖每次和霍以柔吵,但都悄悄讓著她。每次霍以柔以為自己吵贏了得意洋洋,嫌棄他又菜又愛吵,他都會眼底含笑別過頭不搭理,之後故意在其他事迫得霍以柔去求他。
眼看兩人快要吵到尾聲,果不其然又是霍以柔占了上風,秦時忽然起身,不厚道地離開戰局。
“你......”霍以柔不甘心,卻在看到門口的霍沉晞時噤聲,擔心地看向一旁的蘇禾。
蘇禾該不會知道,她和秦時吵架,就是故意拖延時間等霍沉晞過來吧?
“我們有事先走一步,你送蘇小姐回家吧!”秦時抓著霍以柔朝外走,對霍沉晞說。
霍沉晞聽到他的稱呼,皺眉睨了他一眼,秦時聳了聳肩,表示無辜。
直到他倆離開,霍沉晞這才走向蘇禾,皺眉看著她的傷:“還好嗎?”
蘇禾冷哼了聲:“拜你所賜,目前還死不了!”
這是把氣撒在他身上了?
“這是誤會,白奕洋不是故意針對你。”霍沉晞皺眉,“你自己也是,這麼晚去酒吧。”
蘇禾忽然抬眸盯著霍沉晞,目光陌生得像從沒認識過他。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蘇禾冷笑著,“這詞可是被霍少玩明白了!”
霍沉晞麵色一沉,蘇禾毫不在意,又說:“女孩被騷擾欺負,總有人不去怪心術不端,品格低劣的加害者,反倒汙蔑無辜加害者,比如都怪女孩子穿著暴露,說什麼蒼蠅不叮無縫蛋。說這些話的人,自身品行也好不到哪裏!”
“更何況,霍少不也這麼晚到酒吧。我至少還清醒著!”
霍沉晞:“......”
他隻是覺得酒吧魚龍混雜不安全,她和霍以柔兩個女孩子這麼晚到酒吧應帶保鏢,沒想到她一通懟,還有條有理,倒讓他無言以對。
以前,他怎麼就沒發現她這麼能言善辯呢?
想到白奕洋一身傷,霍沉晞莫名覺得身體一冷。
她除了口才好,腳上功夫也不差。
“蘇小姐,你的藥!”護士送藥過來,看到霍沉晞登時直了眼,給蘇禾遞藥的動作一頓,霍沉晞趁機一把拿走。
“那是我的。”蘇禾沒好氣地說,伸手去拿藥,霍沉晞卻仗著身高把藥舉過頭頂。
蘇禾夠不著,氣呼呼地扭頭離開。
霍沉晞連忙跟了上去,試圖抓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蘇禾猛地一甩,卻用力撞上門框,頓時疼得眼角泛紅。
霍沉晞強勢抓著檢查,見紗布隱約滲紅,不由分說將她橫抱起來,重新回急救室包紮。
“你再亂動,我不介意在這裏再揍你一頓!”霍沉晞危險警告。
蘇禾想到船上他扛起她打一巴掌的事,羞憤地瞪了他一眼,卻不敢亂動。
直到被霍沉晞強橫地塞進車裏,又俯身湊近替她係好安全帶,蘇禾的呼吸忍不住亂了節奏。
“霍沉晞,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到底想怎樣?”蘇禾忍無可忍,“我說過,合格的前任......”
霍沉晞睨了她一眼:“我就詐屍了,怎麼著?”
他猛地踩下油門,黑色豪車似箭矢在夜色中衝了出去。
“事情辦成這樣,你還問我要錢?”醫院病床上,白奕歡沒好氣地衝著白奕洋吼。
包紮得像個木乃伊的白奕洋口齒不清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是你男人壞了事,還把我揍成重傷。這筆賬,不和你算,難道要我去找他?”
白奕歡臉色難看至極,卻強行壓抑中心頭的怒意。
白奕洋摸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說:“當初你說讓那女人流產是霍少的意思,騙人的吧?今天看霍少態度,壓根不想娶你。這事要被他知道,你猜會怎麼樣?”
“行,我給你五百萬!”白奕歡咬牙,“前兩天老陳打電話,說是有人在調查流產那事,又問要我錢。你想辦法處理幹淨,不能被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