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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的圈套未婚夫的圈套
褒姒69

第1章

1

通知是上午發的,房是下午買的。

具體來說,我們市上午發的“首付兩成貸款上岸”消息,我跟傅淵的婚房下午就訂好了。

首付70萬,月供八千五,在我看來並不少的錢,可傅淵卻單手拍胸表示自己以後將全包了。

開心的同時,我也非常震驚。

畢竟…我們隻好了半年多。

俗話說男人給你花錢不代表愛你,但不給你花錢一定不愛你。

那傅淵這是......

傅淵邊掏錢簽合同,在上麵工工整整的寫下我的名字,邊攬過我的肩膀,笑的開心,說出了那句老套的台詞:「寶寶你放心,從此以後啊,我負責賺錢養家,你就負責貌美如花!」

我窩在他的懷裏,看著他在持有人那裏寫下三個字,順勢掏出手機把他簽字的一幕記錄了下來。

第一時間編輯了朋友圈發出去,文案還寫著——「謝謝男朋友的禮物,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霎時間,朋友圈下就出現了99+的祝福和各種形式的羨慕嫉妒恨。

我帶著笑意摁滅了屏幕。

傅淵輕刮我的鼻梁:「瞧你高興的,小財迷…」

他鬆開我,跟隨銷售去辦其他業務了,一旁的售樓小姐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滿眼豔羨的看著我。

【真幸福,我要有這種老公就好了......】

【是啊…羨慕死了,治好了我多年的恐婚。】

【+1】

我帶著抹難自控的笑意坐在旁邊等他,接過銷售遞給我的苦蕎茶,一眨不眨的看著傅淵忙碌的身影。

是啊,這就是我劇本裏的天選男主角。

我們是在半年前認識的,他比我小兩歲,那時還是我手底下的員工,而我已經躋身成了主管。

一開始,我們可能隻是單純的同事關係,可後來不知怎麼,竟然日久生情了。

或許是在一次次的搭車中,或許是在一場場他幫我在應酬裏擋酒時。

總之我們最後在一起了,他先表白的。

我問他為什麼會主動跟我表白,他笑了笑,揉亂了我的發:「我們的關係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就差捅破窗戶紙了,這種事當然要我這個男人來做。」

......

比起日久生情,我更驚訝的是我們的默契,就好像…天生一對似的。

無論是性格還是成長環境、家庭背景,都很相似。

有時甚至一個眼神一個的動作,都能知道對方想幹嘛。

傅淵曾說,我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他做什麼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他這一輩子都逃不開我的手心了。

我陷入了回憶,等他簽完字拉著我離開售樓處才如夢初醒。

看著他的側臉,我不由得握緊了身邊人的手,心裏暖暖的。

2

夢總是要醒的。

事情發展的很突然,在交完第一個月月供沒幾天,傅淵就短暫的失聯了。

不管我發消息還是打電話都沒人聽,我雖然心裏不踏實,但想到婚房上是我的名字,還是把心放了放。

沒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畢竟他的廟在我這裏,他總不可能白扔給我幾十萬吧?

我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天,連工作都心不在焉的,就在即將報警說人口失蹤的時候,麻煩事竟然主動找上了我。

正在吃早飯的前台拆開櫃台上的文件袋,見裏麵是些薄薄的紙,核對了下收件人直接遞給了我:「文姐,你的快遞。」

我點點頭,等我拆開快遞看到裏麵的傳票時,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似的,驚呆了。

被通知人寫著文書雅,案由則清晰的寫著跟傅淵先生的房產糾紛。

等等......

房產…糾紛?

原來,失蹤多天的傅淵竟然扭頭將我告上了法庭,試圖推卸月供責任,讓房子和債務都徹底屬於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好家夥,這丫的白嫖啊。

到頭來說是給我買房,其實全部都是我擔。

我被傅淵騙了。

我花了好久才調整好自己的心緒和理智。

正準備出門時,門外湧進來幾個人,她們在鏡前補妝。

「聽說了嗎?我們主管被未婚夫起訴了。」

「臥槽??就那個天天在朋友圈秀恩愛的大姐?」

「可不是咋地,上個月還公開人家給她買房的那個!我就說,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她是有顏還是有錢?男人上趕著花錢,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個福氣拿。」

「哈哈哈哈哈,怎麼,你吃醋了?」

空氣凝結了一瞬,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瞎說什麼?我會吃醋這個?比起她,我更應該慶幸自己還沒被起訴,還沒進過法院!」

「說不定啊,她被殺豬盤了!我刷到過這種短視頻,有的很可能......」

【咚】的一聲,隔間的門被大力推到牆上,又彈回來。

我冷眼看著她們,她們表情凝固了,剩下的嘰嘰喳喳被噎在喉嚨裏:「說完了嗎?公司的休息時間就是讓你們八卦我的?好了,我現在聽到了,有什麼不知道的可以當麵問我。」

她們臉上呈現不同程度的皸裂,看到我似笑非笑的神情,我手下的小姑娘著急了:「主管,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想提醒你......」

沒等她說完,我擺了擺手:「行了。」

3

接下來,我在公司的日子平淡了很多。

隻是到了開庭那天,我心裏還是惴惴不安。

我請了年假,準備好好地處理這件事。

歇下的這些時候,我問過網上免費的法律谘詢,以我目前這種情況,是必敗訴的。

因為房本名字確實是我的,首付和月供的流水也確實是傅淵掏的。

他不追究還好,一旦以分手追究的話,這都是確鑿的證據。

而我要做的,就是提前準備好那70萬零八千五百塊,做好迎接最壞結果的心理準備。

為了節省成本,我沒錢請律師,隻能申請法律援助,分給我的律師是一個小男孩,看起來剛畢業的樣子,拿到我的案子時還有些頭疼。

他說,姐姐,你沒其他的證據了嗎?這確實是必敗的案子。

他說,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

他說,姐姐,這不是你的錯,我們搜集證據證明他是騙子怎麼樣?我一定會幫你的。

我搖了搖頭。

我要為我自己的遇人不淑付出代價。

站在法院層層台階前,我恍惚了,抬腳邁上台階的時候被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摔下台階了。

突然一股大力拽住了我的胳膊,沒讓我跌的很慘。

逆著光,我看到了救我一把的人,是半個月沒見的傅淵。

他吃胖了點,也精神了點,看起來比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要神采奕奕。

傅淵也愣了,顯然,他沒想到是我,更沒想到會跟我以這種形式有了接觸。

下意識,他鬆開了手。

我毫無防備被他扔在台階上,雙腿重重地磕在台階上,雖然沒能滾下去,但我知道肯定黑青了。

傅淵後退了半步,生怕跟我聯係起來,他走了幾步道:「不好意思,文小姐,我的律師不允許我跟被告有親密舉動。」

一個人怎麼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我的心涼了一大截,在他漸行漸遠縮小的身影中最後的一點感情也消失殆盡了。

我的律師,那個叫陳錦舟的小夥子一把將我拉了起來:「姐姐,你怎麼在這裏?」

我拍了拍膝蓋上的土:「沒事,走吧。」

坐進被告席位的時候,看著對麵侃侃而談的律師和傅淵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我突然很想笑。

4

我手裏的證據非常少,隻有一些零星的聊天記錄證明我們的關係,甚至連傅淵當時跟我打包票的那句話都是他的口頭承諾。

我隻恨當時自己沒留下證據。

反觀傅淵那邊,新證據層出不窮,甚至連我那天發的朋友圈都成了他的後盾。

他貼心的把那些都整合起來,甚至將我的“禮物”二字著重標紅,將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彙聚成這63頁PPT,公開播放。

每一頁都在寫著,他送了我多少東西、送了我多少錢,最後的訴求也很簡單,戀愛期間的開銷他就大度的不要了,但首付的70萬大頭,他必須通過合法途徑追回,不能白白便宜了我這個前女友。

他的證據太多太充足了,對我們非常不利,陳錦舟臉色也很不好看。

我試圖打情感牌。可沒等行動,傅淵就手指微動,PPT停留在了第64頁。

綠色的框裏寫著:「文書雅,我們分手吧。」

白色的框裏答複:「好,反正我本來就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時間定格在他失蹤的前一天晚上10點。

我懵了。

我可以肯定的是,這消息我完全不知情,也肯定不是我回的。

那隻有一種可能,他用我的手機,自導自演了這張截圖,證明我們已經分手了,這成了他的殺手鐧!

原來,就在我滿心歡喜,再有倆月就準備拎包入住我的精裝房時,我曾經的未婚夫竟然這樣精心算計我。

在審判長的再三追問下,我說不出一句話,陳錦舟也頹然的向後靠在了椅背上。

當庭判決很快速、也很果決,法院聽從了傅淵的訴求,我也意料之中的敗訴了,被判賠償傅淵71萬整。

走出法庭的時候,我從瀟灑自由的社畜變成了身背71萬巨債的社畜。

而始作俑者側頭看著我笑:「文小姐,三天後就給我湊齊吧?畢竟我還有自己的安排。」

我居然喜歡過這種落井下石的人,一瞬間心裏像是吃了隻死蒼蠅似的惡心。

苦中作樂,我安慰著自己。

好在,我還有套房子,就當自己奮鬥這麼多年,給自己買了套房子吧,等收了房就搬過去,算是給自己提升提升生活品質了。

我隻能一麵暫且這樣先安慰自己,一麵檢查自己的銀行卡餘額。

幾張卡拚拚湊湊,最終也隻湊到了60萬,還差11萬…

5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和躊躇,陳錦舟停下了腳步問我是否需要幫助。

我愣了愣。

陳錦舟撓了撓頭:「如果你是因為錢為難的話,可以問我借,我最不缺的就是錢。而且我不要利息,你每個月還我就好了。」

我突然想逗逗他:「我確實差10來萬,你能借我多少?」

陳錦舟鬆了口氣:「我還以為多少呢…」

他知道我的手機號,當下通過支付寶轉賬給我挪了過來。

“支付寶到賬,拾壹萬元整。”

我懵逼了,打臉來得這麼快?!

但又無能接受他的可憐,我沒去問陳錦舟為什麼有錢,那是他的事。

我隻知道,他幫我填窟窿的這個人情很難還,這是我的事。

我們分道揚鑣後,我又一頭鑽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傅淵沒有完全退出我的生活,在庭審結束後,他會在工作時間裏每隔一個小時就給我發條消息,不斷提醒我還錢的日子越來越近。

我拉黑了他,他就換著號變著法的給我發。

發到後來我也就疲了,在整理完公司的各種事情後,在警察和陳錦舟的見證下第一時間將錢轉給了他。

傅淵在視頻對麵點點頭:「很好,我們兩清了。」

我看著他的樣子,搖了搖頭:「你總會明白的,是你欠我的。」

傅淵微愣,在冷笑中果斷掛掉電話。

還完這些錢,我又恢複了孑然一身的樣子。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就連公司廁所裏的八卦依舊也在熱火朝天的被討論著,主人公來回輪換。

過了一段日子,微信裏加的銷售聯係我,房子馬上就準備交付了,我因為是房子的業主,被拉進了小區群。

我嫌麻煩,改了個名字就全都設置了免打擾。

正逢出差工作忙,一晃就過去了半個月。

回來以後我才有功夫想,這半個月裏,沒人聯係我房子的事,連鑰匙都沒給到我手裏。

我心下一緊,難道房子出事了?

6

思前想後,我最終在群裏發出了消息。

【4棟2301文:請問交房了嗎?鑰匙為什麼沒給我?】

【2棟2602李:?】

【物業小孟:啊?半個月前就都弄完了,大部分業主都住進來了啊!您什麼情況,可以私聊我看看。】

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奇奇怪怪的,當下就聯係了物業和銷售,等他們給我一個答複。

我這邊剛發出去自己的消息,等待回複中,群裏就有人艾特我,發了好長一段話。

【4棟2201呂:你就是我樓上的鄰居?正好我找不到人。能不能告訴你的租戶們消停一點,讓別人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再瞎敲打瞎折騰,別怪我沒打招呼,直接登門的(微笑臉)】

我懵了,從工位上猛然起身。

我一直在自己的出租屋裏過活,又趕上出差,這才剛回來,甚至連交付了都不知道,又怎麼能租出去呢?

難道......

群裏有人替我說話。

【小船:大家都是鄰居,彼此體諒好好說話嘛~我看23戶哪個美女都不知道交付的事就把房子租出去了?不合理吧?我看啊,那群租戶別是騙子吧,專門撬鎖住在別人家的那種?】

【4棟2201呂:你是誰?把名改了再說話!】

這話一出,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聊了起來。

一會有人要求嚴查我家,一會有人罵物業糊裏糊塗,一會又有人準備報警嚴查,場麵一片混亂。

我捏著手機發呆。

是啊,這個小船說的對,我連鑰匙都沒有,又怎麼能把房子租出去呢?

得到了物業肯定的消息,又看到了他們的郵寄鑰匙的地址和聯係人那裏,赫然寫著傅淵兩個字,我才知道我又被他擺了一道。

傅淵以我的名義,將我的房子租了出去!

我趕緊打車回家,路上還叫上了陳錦舟,正好他沒事,我們就一起趕往那裏。

很快,我在小區門口等到了陳錦舟,我們在門口一起等到了物業負責人小孟。

他一邊馬不停蹄地把我們往4棟帶,一邊絮絮叨叨地說:「怎麼會有這種情況呢?我們明明是都交付了的呀,要不您看看那個簽字收貨的地址正確嗎?」

我似笑非笑:「確實不對,那個鑰匙你們寄給了我前男友,而戶主,是我。」

小孟走得更急了:「不可能吧!這都是我們核對過的!你是戶主怎麼會給別人呢?算了,馬上就到了,我們上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陳錦舟雲裏霧裏的,隻能先跟著我們進去。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裏,小孟熟練的在電梯上刷了卡,然後摁下了23層。

等待電梯上升的時候總是漫長的,越靠近家的地方我越覺得有些恐慌。

【叮】的一聲,電梯停穩在23層。

小孟敲響了我的家:「您好,我是物業的......」

門裏傳來踉踉蹌蹌往過走的聲音:「來了,又是樓下那個家夥找你們嗎......」

等開門看到我們的時候,他喝多了的臉顯得有幾分呆滯:「你們是......?」

7

我被這一股酒氣熏得頭昏腦漲,陳錦舟不由得把我往回拉了拉。

物業解釋道:「是這樣,她是這棟房子的業主,對於自己房子被租出去這件事概不知情,想問問你......」

物業還沒說完,男人就準備關門:「那是你們的事,關我屁事?我租了房交了錢,怎麼就不能住了?」

陳錦舟一把拉住門,皺起了眉:「等等,我們隻是想問問…」

男人是個酒囊飯袋,根本沒勁,輕而易舉就被他拉開了門,我趁機鑽了進去。

看到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家裏隻有些簡單的二手家具,看起來像從村裏帶來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酒肉的臭味不說,就連原本白花花的牆都因為長時間的吞雲吐霧、做飯被熏黃了一大片。

我看著他們這樣糟蹋我的家,氣得發抖。

男人瘋了似地叫喊著:「媽,你快出來啊!」

關著的臥室門被拉開,跑出來一個跌跌撞撞的影子,佝僂著身子,隻看了她一眼,我就知道那不是個什麼善茬——長相尖酸刻薄,滿眼都是算計。

男人去告狀,老太太擠開我們,一屁股坐在了門口:

「俺們好容易來城裏租房住,碰到你們私闖民宅來我家鬧事,還有沒有天理了......!」

樓下傳來了點動靜,大概是被她吸引來的。

我還是頭一回碰到這種人。

陳錦舟準備拉起,卻被那個醉醺醺的男人提著水果刀擋了回去:「幹啥?別想欺負我媽!否則我捅死你!」

陳錦舟氣笑了:「首先,我們來並不完全是要收回房子,隻是想問問你們跟租房相關的事;其次,我全程錄像,現在鏡頭裏捕捉到的一切都是你們在無理取鬧;最後,你如果真的劃傷了我,我能以一點小傷就告到你住個三五年監獄不成問題,忘記介紹了,我是個律師。」

老太太一聽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律…律師…」

好像村裏人天然對律師和警察之類職業的有種恐慌,這下他們也不鬧了,乖乖的坐在沙發上回答著我的問題。

果然不出我所料,房子就是傅淵租給他們的!

老太太說,他們是傅淵的遠房親戚,男人來城裏打工沒地方住,就拜托傅淵給找個地方,他們也是可以付房租的。

傅淵二話沒說,交付後拿到鑰匙的一瞬就直接給了他們,還簽了長達20年的租賃合同!

當時他們還嘀咕,這麼大的房子一個月就收800塊錢,真是情分!

他們東拚西湊交了五千塊錢,勉強湊齊了幾個月的房費,心安理得地住了下來。

老太太警惕的看著我:「你們跟傅淵的事我不懂,但我卻是有合同也交了錢,你們要是趕把我們攆走,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

小孟也為難的看著我:「是啊文小姐,這雖然是你們的家事,但買賣不破租賃......」

我一句沒聽進去,隻是被那個合同年限驚呆了。

20年啊!

20年後我就50多歲了,他是真沒拿我當人看!一點退路都不給我留。

想我當初還天真的以為我能用70萬換套房子住!

哪怕月供我自己還,哪怕我受了感情的創傷也無所謂!

誰承想,傅淵的算盤珠子崩了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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