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北眸色冰冷:“別笑了,很醜。”
這樣勉強的笑,讓陸靳北看著就很不爽。
岑念的心頓時一痛。
醜......
沒錯,他一直覺得自己很醜。
所以現在連多看自己兩眼都不耐煩了是嗎?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岑念此刻特別地敏感,玻璃心。又或者是壓抑了許久的情感,終於在今晚借助酒精發泄。
她的眼裏漸漸升起一絲霧氣:“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傷我肺腑,還要取我腎臟,利益受損就要拿我來擋......”
陸靳北眉心一蹙。
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取腎臟是什麼意思?!以及他心中升起的怒火,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靳北,你知道嗎?!”
“我居然隻是個供體,供體......可笑的是,就算知道結局,我居然還傻傻地抱有期望......”岑念醉眼迷離,小手無意識地戳了戳陸靳北的胸口。
“明知道我隻是個炮灰,可這顆心還是不聽話地因你跳動......”
陸靳北的眉心越擰越緊。
女人身上不斷滲入鼻息的酒氣似有幾分醉人。
就連平時看不順眼的臉蛋,此刻看上去也多了幾分讓人心疼的味道。
夜風襲來。
白色的裙擺在風中搖曳,讓她看上去搖搖欲墜。
“岑念,你醉了......先下來。”陸靳北緩緩靠近。
心中已然打定主意,回頭就讓傭人把酒都給收好,陽台的護欄也要封死!
岑念不為所動,隻看著男人,笑顏如花:“陸靳北,我沒醉,我清醒得很。”
“我隻想掌控自己的人生,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成為某個人的綠葉,成為她的供體,她們從一開始就在打我的算盤......”
她說著,身子忽然一軟,踉蹌了一下。
陸靳北呼吸一滯。
大手一伸,猛地將岑念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想死就換個地!”陸靳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剛剛那一瞬間的心慌,讓他此刻思緒如麻。
他到底怎麼了?
許是抱得太緊,岑念下意識想從陸靳北的懷中掙脫,她抬起頭,就對上那線條緊繃的下顎,以及雙眼裏夾裹著的怒意。
男人身上冷香充斥在鼻息之間,讓岑念委屈被一下放大,苦澀如浪翻湧。
“哇——”
岑念一頭紮進陸靳北的懷裏,小手緊緊地揪住他的衣領。
“陸靳北,我愛你,我很愛你,你知不知道!”
“就算你那麼壞,可我還是愛你......我不想當炮灰,我不想看著你跟別人幸福......都說醉了可以忘掉一切,為什麼醉了反而更難受?!是我喝得還不夠嗎?”
女人的眼淚宛若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砸落在陸靳北的衣服上。
這一刻,陸靳北隻覺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抓住,讓他呼吸不暢。
他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一陣天旋地轉,岑念手中的酒瓶“砰”地脫落,碎了一地。
“少爺,發生什麼事情了?”傭人聽到聲響衝了過來。
“我的酒呢......”岑念掙紮著,委屈巴巴地嘟嘴。
“少爺,岑小姐這是?”傭人不由問道。
“今晚的情況,我不想有第二次。”陸靳北淡淡開口,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蔓延開來。
傭人連忙低頭答應。
“讓廚房煮碗醒酒湯上來。”
陸靳北不再看她,丟下這句話,便邁著長腿直接向臥室走去。
“我的酒!陸靳北,放我下來......”岑念手腳並用地掙紮起來。
“別動!”男子的聲音很沉。
“我就動,就動!”酒勁上腦,岑念已經忘了害怕,扭動著身子不斷地在陸靳北懷裏蹭來蹭去。
“岑!念!”陸靳北咬著牙,聲音透出幾分壓抑。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是在點火,岑念的小手繼續在某人的身上胡亂摸索:“是不是你把我的酒藏起來了?快給我!”
陸靳北維持理智的那根弦幾欲崩斷。
在陸氏別墅住了那麼久,陸靳北第一次覺得從陽台回臥室的路那麼漫長,他咬牙訓斥:“別動!”
岑念卻是被嚇得小嘴一嘟,眼淚瞬間盈出眼眶。
“你凶我......”岑念委屈控訴,嘴裏一麵嘟嘟囔囔:“我那麼愛你,卻因為劇情需要,擔起撮合你的女豬腳的重任,我犧牲這麼大,你居然還凶我......”
“陸靳北,你說——”岑念聲音一頓,手指一伸,惡狠狠地戳在陸靳北的胸口上:“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女人冰涼的指尖自帶電流,在觸及肌膚的瞬間,電流直擊心臟。
陸靳北身子一僵,眸色暗了暗。
這種異樣的感覺,對他來說十分陌生,甚至有些失控。
詭異的是,向來運籌帷幄的他,對這樣的感覺竟然不討厭。
岑念嘟囔的話語,陸靳北並沒聽清,但那句良心被狗吃了,卻聽得明明白白。
下一秒。
他的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薄唇輕啟:“對,被你吃了。”
“嘿嘿......”岑念好似沒有聽見,隻癡笑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忍不住伸手去觸碰男人嘴角。
冰雪消融,萬物生長,不過如此。
“你笑起來,真的,真的好好看。”
忽然,她笑容僵在嘴邊。
兩人的對話重新在她混沌的腦海中浮現——
這......這不是在罵她是狗嗎?!
那張俏臉瞬間一板,“陸靳北,你居然罵我是狗?!”
女人的雙眼因為剛哭過,格外的黑亮水潤,仿佛無數星星彙聚其中。
陸靳北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撞擊了一下,唇角更是止不住上揚。
好帥......
岑念的哈喇子差點就要流下來。
“看來,還沒醉徹底。”男人就連聲音都染上了笑意。
好好聽......
岑念幾乎要醉在這美妙的嗓音裏。
但下一瞬:“你居然笑我,看我不咬死你!”
岑念張嘴,精準無誤地咬住了那笑得極為好看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