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剛才，我不是死了嗎？

豆豆不是被大金鏈子耿炳文這幫畜生給撞死了嗎？

小婉不是？

家具什麼的，不全都碎了嗎？

難道......難道是回檔？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匆匆腳步聲。

繼而，響起了一道聲音，“李晨浩，你他娘的欠錢不還敢躲著我們？”

“老子要是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耿！”

繼而，一名身材魁梧，戴著大金鏈子的壯漢帶著十幾名壯漢衝了進來。

李晨浩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一頓拳打腳踢。

沒幾下，就被打的渾身是血，動彈不得。

但是這幫窮凶極惡的人還在繼續猛踹。

與此同時，幾名小弟拿著棒球棍瘋狂的砸著屋內已經不成樣的幾樣家具。

牆角處，李晨浩的妻子陸小婉死死咬住嘴唇，將自己四歲的女兒豆豆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豆豆不停地哭喊著，“別打爸爸，別打爸爸......”

“我有錢，我給爸爸還。”

哭喊中，豆豆猛然從陸小婉懷裏掙紮出來。

撿起角落裏已經被砸得麵目全非的糖果盒，用力掰開。

取出皺巴巴的幾毛錢，雙手捧著想給那大金鏈子。

李晨浩身體猛然抽搐了一下，和他此前經曆的一模一樣。

剛想掙紮，大金鏈子身邊的一個手下，狠狠一巴掌就把女兒給扇倒在地上。

“咣當！”

糖果盒子被抽飛到了李晨浩的腳下。

但即便是這樣，豆豆還是艱難的爬到了李晨浩身邊，幼小的身體想努力地保護爸爸不受傷害。

此時此刻，李晨浩心中的悔恨和怒火已經爆發到了極致。

四歲的女兒尚且不顧疼痛的保護他，作為一個父親，他就這麼看著豆豆被撞死？

那他還是個人嗎？

“滾開，小畜生找死嗎？”

毫無人性的耿炳文抬腳就要踹豆豆。

已經滿臉是血的李晨浩驟然暴起，伸手一把抓住大金鏈子的腳踝猛然往前一拽！

猝不及防的大金鏈子直接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李晨浩隨即翻身壓了上去，一手揪住了大金鏈子的頭發，一手撿起地上的水果刀抵在了大金鏈子的脖子上，紅著眼嘶吼：

“讓他們立刻住手！”

“不然我馬上捅死你！”

“小婉豆豆，你們站我後麵。”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讓一群混混措手不及。

還不等他們回過神來，耳邊就傳來了耿斌文顫抖的聲音，“都住手......”

“都TM聾了嗎？讓你們住手啊......”

“李晨浩......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剛才還叫囂著要弄死李晨浩的耿炳文連連求饒道。

“說你麻。”

“你打我女兒的時候，好好說了嗎？”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近乎咆哮的怒吼中，李晨浩揪著大金鏈子的頭發，狠狠撞擊地麵。

“嘭！”

“嘭！”

“嘭！”

“啊！！！”

沒幾下，大金鏈子就被撞的血痕累累，趴在血泊中慘痛哀嚎。

接著，李晨浩揪起大金鏈子的頭，冷酷的雙眼，被一層冰霜覆蓋。

那猶如看待死人的眼神——

讓那幾個拿著棒球棍的小混混嚇得直哆嗦。

“聽清楚了，十萬塊錢，我明天就還。”

“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否則，我讓你不得好死。”

“滾！”

一陣怒吼，被放開的大金鏈子顧不上疼痛，跌跌撞撞的爬起來。

踉蹌帶著小弟跑出去好幾步，才轉身怨毒地對李晨浩撂了一句狠話，

“老子就給你一天時間，明天要還不上，我......我要你全家陪葬！”

死死的盯住大金鏈子一行人走遠，李晨浩這才一把摟過女兒。

“豆豆別哭。”

“壞人都被爸爸趕走了。”

“嗚嗚嗚…爸爸......…”

懷裏的女兒哭得更凶了。

李晨浩抬手，也想安慰妻子一下。

可麵對他一伸手，就條件反射的躲避，眼中閃爍恐懼的妻子，李晨浩黯然的收回了手。

以前的自己，渾渾噩噩，整日爛賭。

贏了花天酒地，輸了就回來要錢。

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妻子害怕他，也是正常的。

剛才桌上的早餐，是給他一個人準備的，老婆和女兒隻有半個發黴的饅頭。

豆豆擦桌子的時候，隻想聞聞小米粥的香味，才不小心把碗給打翻了。

想到這裏，李晨浩狠狠抽了自己幾個嘴巴，麵對如此妻女，他還是個人嗎？

他畜生都不如。

“小婉，對不起。”

“以後，我不會讓你和豆豆擔驚受怕了。”

“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陸小婉明顯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李晨浩會給她道歉，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眼前的人突然變得如此陌生，完全和變了個人一樣。

以前的李晨浩。

這個時候不應該繼續拿她們母女撒氣嗎？

不該罵女兒浪費糧食，不如早點丟出去乞討嗎？

不應該暴跳如雷地吼叫著，讓她出去借錢嗎？

麵對陌生的李晨浩，陸小婉極力克製著恐懼，鼓足勇氣。

說出了她一直想說的那句話。

“豆豆明天生日，這是僅有的五十塊錢，你給她定個蛋糕。”

“等過完生日，我們就離婚，豆豆我帶走。”

說罷，陸小婉起身收拾滿是狼藉的屋子，再也沒有理會李晨浩。

放在平常，李晨浩肯定是破口大罵。

此刻，他心底全都是懺悔和內疚，想道歉解釋，但也知道陸小婉壓根不會聽。

李晨浩隻能帶著豆豆出門訂蛋糕。

沒走幾步，就看到街口小超市門口，圍著許多喝啤酒，談論世界杯的偽球迷。

更有人談論怎麼買球。

李晨浩是個賭徒，這次世界杯，他也沒少跟著買。

不過全都輸了。

李晨浩看了一眼小超市門口的電視，正在播今天比賽預告。

有比賽？

李晨浩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他剛才為了打發大金鏈子金炳文，是，才說了明天還十萬塊的話。

原本想著買球賺一把，這顯然不可能了。

回檔？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個念頭。

隨即帶著豆豆一路狂奔彩票店。

此時，站在窗邊的陸小婉看到李晨浩這一幕，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臉頰。

今天，李晨浩被追債，就是世界杯賭球輸的。

在大金鏈子耿炳文的場子裏，借了10萬高利貸，一晚上就輸沒了。

今天拿到這幾十塊錢，竟然又去賭球。

剛才，李晨浩滿是歉疚地給她道歉。

那一刹那，陸小婉看到了真誠。

甚至有點後悔說離婚的話。

可到頭來，卻依然是欺騙。

現在，陸小婉徹底死心了。

離婚，堅決離婚。

無論如何，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