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霞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南老大,眼裏帶著不舍,但她還是強迫自己扭頭了,她還有要保護的孩子和娘。
如果沒保護好他們,那南老大的犧牲又有什麼意義呢?
沒等南錦反應過來,二舅媽單手環抱南錦的胸膛,抱起她就跑。
大舅媽一手一個孩子,二舅媽也是一手抱住南錦,一手攙扶南老大。
一定要為孩子爭取足夠的逃跑時間!
南老大暗下決心,舉著刀就衝了上去,視死如歸。
卻沒想到這些怪物視他如無物,根本不攻擊,且動作敏捷迅速,幾下躲過南老大和老二的攻擊,向著逃跑的人群追了上去。
“不!你們給我回來,回來!”南老二焦急大喊,甚至用身體撲向這些怪物,阻止它們前進。
可是沒用。
幾隻怪物跑得飛快,馬上就要追上上了年紀腿腳多少有些不便的南老太。
南老太推開了努力抓著她往前跑的二兒媳婦,“別管我啦!”
她站在原地,放棄了求生,一臉愛慈,把生的機會讓給了後輩。
可是這些怪物還是沒有攻擊她,它們像是被安了雷達,無視這些障礙物,繼續往前奔跑。
越過了南錦,越過了葉雲霞,一口咬在那個絡腮胡劫匪的小腿上。
鮮血像噴泉一樣控製不住地飆了出來,他發出一聲痛呼,忍不住大罵,“啊!挨千刀的,快救我啊!”
跑在他前麵的兩個綁匪眼看怪物已經要追上來了,心中暗道不好,竟頗有默契地同時一腳踢在絡腮胡男身上,“老大,對不住啦!”
那男人來不及躲閃,跌倒在地,瞬間就被幾隻老鼠圍起來撕咬,鮮血亂濺。
沒等南錦伸出脖子查看,就被幾個大人捂住眼睛和耳朵,尖叫和讓人牙酸的皮肉撕裂聲被隔絕在那雙溫暖的大手外。
另外兩個劫匪也沒能幸免於難。
那些怪物兩個指甲蓋大的門牙,一咬就是一個大坑。在它們強大的咬合力下,裹著布料的皮肉就像是西瓜一樣被輕易啃進。
兩隻鋒利的爪子像是精鐵淬的匕首,削鐵如泥,一爪下去,皮開肉綻。
無論那幾個劫匪怎麼亂動,這六隻老鼠都牢牢地扒在他們的身上,像是狗皮膏藥,怎麼甩也甩不出去。
“這什麼鬼東西!”
男人一邊驚呼,一邊大刀砍向這些凶惡的怪物。
隻是,這些老鼠被砍中了竟然像沒有知覺似的,就是不肯鬆嘴,不肯停止攻擊。
哪能不賣力啊,咬的每一口,抓的每一爪子可都能換成那些神奇的果凍啊!
出來的時候,那個討厭的小娃娃可是給了承諾的,弄死這三個人,大大有賞!
富貴險中求,鼠鼠我呀,這次可真是拚了命了!
為了吃到那些美味神奇的果凍,每一隻老鼠都仿佛是被打了雞血,用盡渾身解數。
直咬得三人昏死在地上,幾隻怪物才功成身退,借著樹叢的遮掩重回空間,留下一臉懵逼的南家人站在原地。
“什......什麼情況?”大舅媽葉雲霞不可思議地搖了搖南老大的衣袖,“這些怪物?是衝著這幾個劫匪來的?”
南錦拉下二舅媽捂住她眼睛的手,甜甜一笑,“說明上天都看不下去他們欺負我們了,派怪物來收拾他們呢!”
李蘭英又趕緊給她遮住了,這滿地的碎肉血腥,自己看著都腿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怎麼能讓孩子看見呢?
“今晚我們還是換個地方休息吧,這還躺著兩個死人,怎麼想也瘮得慌。而且那些怪物說不定還會回來,誰知道它們下次會不會傷害我們。”
這話倒是得到了在場人的一致讚同。
南老太此時正劫後餘生,喘著粗氣小聲吩咐南老二,“老二,你去把那幾個劫匪身上搜一遍。”
“這能搜出啥東西啊,而且全是血呢,不埋汰啊!”南老二嚇得跳起,憨厚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呆瓜!”南老太嫌棄地瞥南老二一眼,“叫你去你就去,總是會有收獲的。”
世道不好,能省一點是一點,這幾個劫匪看著也不像是窮苦人家走投無路,身上必然有不少好貨。
若是搶無辜路人,就算快餓死了,南老太也不會同意。可是搶劫匪的東西嘛,南老太自認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的。
一陣摸索,還真讓南老二找出不少好東西。
“娘,快看!”
南老二像獻寶似的,把“戰利品”遞給南老太檢閱。
幾個銀錠子,甚至還有兩張五十兩的銀票,這輩子南老二也沒見過這麼大額的銀票啊。
但他眼神清澈,毫不貪婪地把銀票推給南老太,“娘,你收著吧,留著公中開支。等到了地方,咱家的用度可還大著呢。”
“我們下次進城的時候,再給大哥買點傷藥,那傷口也不輕,可別落下什麼病根!”
南老二和李蘭英膝下無子,而一房卻是四個人,把錢留給公中自然是吃虧了些,可他卻從來沒計較過這些。
搬著行李又走了一會,才重新找好了落腳點。
李蘭英有些好奇地問南老太把南老二叫住做了什麼。她忙著帶著孩子們趕緊遠離那個血腥場麵,還不知道後來發生了啥呢。
南老二撓了撓頭,三言兩語給李蘭英說清楚,不好意思地笑笑,生怕她生氣。
看他這樣子,李蘭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個白眼翻了過去。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還能貪這些錢?又不是咱倆掙的,你隻是去把它拿出來了。”
“遇到危險大哥這麼護著你,就算那些錢全部都給大哥家,一分錢都不給我倆用,我也是沒什麼話可以講的啊,何況現在是放入公中。你這樣處理,我還覺得是虧欠了咱大哥呢!”
“大哥大嫂對咱這麼好,我可不是那白眼狼。”
南老二連忙握住她的手,“那可不,我娘子是誰,天下第一善解人意!我怎麼會誤會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