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麵對裴照月突然而來的發狠，蘇媛驚得一臉駭然！

照月鬆開了手，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語帶嘲諷：“其實我與孫雅君之間無冤無仇，她突然出手害我便已然是有違常理，你當真以為旁人都看不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媛臉上變顏變色，但還是強撐著，“她害你或許是嫉妒，又或許是你什麼時候得罪了她！”

“我本不想把事情挑明了，但你偏要不識好歹，那今日挑明了說罷。”照月幽幽道，“旁人也就算了，可皇上是個聰明人，你猜他為何不許人再往下追究？”

瞬間反應過來的蘇媛臉色煞白！

皇上他......知道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便雙膝一軟，差點摔倒：“不......不可能......”

“是犧牲一個無足輕重的孫雅君，還是犧牲那個幕後之人，這其中的權衡利弊，我懂，你懂，皇上更懂！”

見蘇媛已經被嚇得冒冷汗，照月淡淡留下了一句話――

“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語畢，她轉身離開。

而蘇媛則是扶住欄杆才堪堪站穩了身形......

照月剛走出去沒多遠，就見林姑姑身邊的宮女彩兒尋了過來：“裴姑娘，原來你在這兒呢！”

照月神色早已恢複如常：“林姑姑找我有事？”

“林姑姑說，沈姑娘在茶室等著姑娘呢！”

照月心中歎了口氣，就知道沈墨叢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她對彩兒淺淺一笑隨著她進了茶室，就見裏頭空空蕩蕩，唯有沈墨叢依舊端坐在內。

見照月來了，她將剛剛煮好的茶遞了過去：“嘗嘗。”

照月與她對坐，嘗了嘗，放下杯子：“沈姑娘的技藝已經爐火純青了，看來並不需要人單獨指導，既是如此，請恕我先行告退。”

“裴照月！”沈墨叢叫住了她，眼神終於是冷了下來，“你當真是絲毫都不領我的情嗎？”

聽到她這話，照月倒是不急著走了，她重又坐好，才緩緩開口：“入宮之前祖母便告訴我，‘切莫掐尖鬥狠，寧願悶些，出頭鳥是做不得’。”

“我原先的想法同你一樣，不惹事，不出頭，便可明哲保身。”沈墨叢眼神裏透出一絲悲涼，“可鳶兒的事情發生之後，我便明白了一個道理，活在這世上，很多時候，事情會主動找上門，等那個時候再反擊，那就晚了。”

沈墨叢的話沒錯，這個道理照月也明白，可是，她並不喜歡被人利用。

“照月，我並非要你出頭，我沈墨叢也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我隻是覺得，聯合你我之力對付蘇媛，這對你我都有益，難道你真的就想坐以待斃？”

照月別有深意的搖了搖頭，歎息：“其實你又比她好到哪裏去呢？”

沈墨叢一愣：“你這話什麼意思？”

“鄭惜是蘇媛的人，你一早就知道，可是你卻什麼都不說，甚至帶我去親眼目睹、親耳聽著，這也不過是你的手段，讓我下決心跟你結盟，不是嗎？”

沈墨叢臉色露出一絲被人看穿的羞愧，再抬頭時，眼神卻是一片清明：“我承認，我的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隻是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讓你認清現實，若是你因為這個不高興的話，我可以向你賠罪。”

見她眼神真切，照月倒是也沒有繼續為難她的意思。

照月俯身在沈墨叢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片刻之後，外頭的人就聽到了茶室裏傳來的爭執聲，緊接一陣劈裏啪啦聲響，茶室裏的茶盞、桌椅都被沈墨叢給掀翻！

“裴照月！你有什麼可清高的！你給我等著瞧，我不會放過你的！”吼出這句話，沈墨叢突然摔門衝了出來。

門外圍觀的人被嚇了一跳，紛紛避開她銳利的目光。

沈墨叢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些人，轉頭便回了房，關門聲震天！

眾人不由得竊竊私語――

“這沈家小姐果真是厲害啊！”

“看來傳言不假啊，裴小姐不會有事吧？”

“誰曉得，看樣子恐怕是好不了！”

就在他們疑惑猜測之時，照月從茶室走了出來，雖然整理過，但是發絲還是散亂，裙角也被撕碎，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自入宮以來，裴照月在人前都是溫婉嫻靜的模樣，還從未有過如此狼狽之態，所有人都驚得不敢出聲。

“照月！”鄭惜撥開人群衝了進來，一臉驚駭的扶住了她，“你怎麼樣？怎麼會弄成這樣！”

照月推開鄭惜的手，雙拳捏得緊緊的，一雙鳳眸死死盯著沈墨叢的房門！

她一言不發，徑直回了房，也是“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鄭惜一臉莫名，下意識看了一眼角落處的蘇媛。

鄭惜推開房門，走進去的時候，就見照月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披散著發絲坐在鏡前。

“姐姐，到底發生何事了？”鄭惜上前，小心翼翼問道。

照月回過神來，抓起木梳梳理頭發，悶悶道：“沒什麼。”

看見照月露出來的一節手腕上的明顯淤青，她驚訝：“姐姐，沈墨叢對你動手了？！”

照月聽罷，氣得將木梳狠狠砸在妝台上：“她就是個瘋子！一言不合就摔東西打人！簡直無法無天！”

鄭惜拿過梳子，動作輕柔的替照月梳理發絲，邊道：“我早說過了，那沈墨叢仗著自己會些拳腳功夫，沒少欺負人，姐姐你好心去教她，她卻這般無理取鬧，真不是玩意兒！”

說到這裏，鄭惜忽然話鋒一轉：“不過，姐姐是跟她說了什麼，惹得她又發了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