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波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可是......在大團結的誘惑下,以及裏屋幾個牌友的催促聲中,終於還是答應下來,一把搶過大團結,急匆匆地跑進屋繼續戰鬥,剩下的就讓王謙自己去倒騰了。
王謙自然不會和他客氣,當下就抱起那個品相完好的壇子就走。他先一個壇子搬回家去,然後把他新買的兩個壇子送到老李家,再將另一壇鹹菜帶走。
老媽看他這一番折騰不禁有些懵,待王謙再次回到家裏,就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幹啥呢?那兩個新買的壇子又被你拿哪去了?”
王謙指了指地上的兩個青花瓷壇,說:“這不跟老李家的換了嗎?”
“換?跟老李家換了!”
老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在那有個豁口的壇子上用力拍了兩下,說:“你是不是傻?咱家新買的壇子,你就跟人換了兩個破的?”
“哎呀我滴娘啊!”
看到老媽下手沒個輕重,差點兒沒把王謙的魂兒給嚇飛嘍,慌忙上前護住壇子,說:“您真是我親媽,要是您氣不順,盡管往我臉上拍。沒事兒,我這臉皮實得很,抗打!反正您說什麼也不能再砸這壇子啊!這可是寶貝!”
老媽氣鼓鼓地說:“我看你是念書念傻了吧?就這兩個破鹹菜壇子,怎麼就成寶貝啦?”
王謙搖頭說:“現在跟您解釋不清,就算我說了您也不帶信的。反正......嗯,您隻要記住,千萬別再碰這兩個壇子就對嘍!”
說著,王謙就趕忙將那一壇的鹹蘿卜倒進了自家的鹹菜缸。至於辣白菜,直接拿個大鋁盆裝下。然後他就開始找了個軟毛刷,還有幹淨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清洗起兩個青花瓷壇......
第二天一早,王謙隨便和老媽扯了個謊,然後就用旅行袋裝上那個有豁口的青花瓷壇,再次坐上去往省城的長途客車。
雖然他撿了個大漏,可不管這兩個物件以後值多少錢,但如果不能變現的話,那對王謙來說,再好的古董也就真和普通的鹹菜壇子沒什麼區別。
為了能在下個月的搶購風潮中分一杯羹,他哪怕明知現在將這元青花瓷器出手會很虧,也不得不忍痛割舍。
不然真要等元青花的價格漲起來,那得是05年一件元青花鬼穀子下山大罐在佳士得拍出2.3億的天價以後。
王謙可等不了那麼久,如果他重生一次,還得靠著囤兩件古董來賺錢,那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他昨天從孫偉東那裏了解了一下,得知孫偉東二叔說的那位京都來的能人姓馬,人家都叫他馬編輯。
這讓他想起了後世一位大名鼎鼎的收藏家來,那位收藏家在這個時期,可不就是在報社做編輯嘛!
王謙琢磨著自己現在出手一件元青花瓷壇,肯定是賣不了多少錢。他要價高的話,也不會有人買。
而他對那位馬編輯的為人還是挺欽佩的,如果這次注定要做一次必虧的買賣,那還不如就讓馬編輯撿這個漏呢。
他一路風塵仆仆地趕到省城,小心翼翼地護著旅行袋裏的瓷壇,怕出現意外索性連飯也顧不上吃一口,就徑直趕去了青年旅社。
這個地址是王謙用一盒蝴蝶泉賄賂了孫偉東,讓他找他二叔打聽出來的。
進門到服務台打聽了一下,萬幸消息沒錯,馬編輯還住在這裏,隻是人卻出去了,服務員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無奈之下,王謙隻能抱著旅行袋坐在門口的台階上耐心等候起來。
這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一天沒吃東西的他已經餓得頭昏眼花,才終於看到兩個男人有說有笑地走上台階。
兩人一個三十出頭,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王謙看向那個三十多歲、麵容清瘦的男人,對照了一下記憶中的影像資料,確定這位應該就是馬編輯。
於是連忙站起來,追到那男人身後問道:“您好,請問您是馬編輯嗎?”
“嗯?”
清瘦男人轉過頭,有些好奇地打量了王謙幾眼,笑著說:“我是馬為督,你找我什麼事?要投稿嗎?”
王謙愣了一下,隨後才想起來,這位可不僅僅是大收藏家,同時也被譽為現代文壇的伯樂,據說汪朔、於華、莫嚴等多位現代文壇大佬,都是經他之手發掘出來的。
另外,九十年代造成萬人空巷的熱播電視劇《渴望》、《編輯部的故事》等,也是出自於他和汪朔的手筆。不然他如果隻是一個報社編輯,哪來的錢成為大收藏家啊!
王謙想著以後未必不能找這位伯樂投投稿子,或者也能擠到文壇圈子裏麵混混。但現在還是辦正事要緊,於是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聽說馬編輯喜歡收藏古董,所以才把這件寶貝帶來,還請馬編輯給掌掌眼。”
“咦?你小子......好像有點兒意思啊!”
聽王謙能說出“掌眼”這個詞來,馬為督頗感驚訝。這時候還沒到古董熱的時候,一些古玩行業的名詞普通老百姓聽都沒聽過。現在一個看起來高中生模樣的小夥兒卻說得這麼溜,自然讓他有些意外。
看了一眼王謙懷裏抱的旅行袋,馬為督也來了興致。他可不會因為王謙年紀小就有什麼輕視,實際上他為了收古董,連一些人跡罕至的窮山溝都去過。這年頭的古董多藏於民間,哪怕山溝裏一個給小孩兒接尿的夜壺,沒準兒就是哪位皇帝用過的呢!
“走吧,到我房間再說。”
將王謙帶到了三樓的一個客房中,那位看起來像幹部模樣的男子自顧坐到一邊也不說話,而馬為督則主動給三人各自倒了杯熱水,隨後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王謙懷裏的旅行袋。
王謙也不廢話,立刻將包打開,小心翼翼地將裹在一些碎布頭裏的青花瓷壇抱出來,放到茶幾上。
“嘶——”
看到這個壇子,馬為督的眼睛頓時就直了,顧不上再和王謙說話,便急忙戴上手套,拿起放大鏡,對著瓷壇仔細觀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