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耀隻是搖搖頭:“夏夏,還不夠。”
“隻是嫁給紀耀司還不夠,哥想讓你愛他。隻有你愛上他,才能讓他滿意。哥才不必擔心中途沒有資金,失去治療。”
一次次讓她身陷囹圄,隻是想讓她一點點鐘情於紀耀司。
他在玩一種叫英雄救美的老套路,
——“慕夏,我要的不僅是你的人,還要你的愛,你全部的愛。”
達成交易那天,紀耀司的話猶在耳邊。
原來她錯了,紀耀司要的真的是愛,不僅僅是她以為的絕對服從。
所以,紀耀司對她的總總,都隻是想從她這裏騙到愛,不是表麵的虛與委蛇。
各取所需的交易,他出錢,她給愛。
慕夏笑了,慶幸自己了解得早。
她抹掉模糊視線的眼淚,從包包拿出東西放到桌子上。難過到極點,還是無法恨為她付出三年的哥哥。
“這兩個移動硬盤,你還需要嗎?”
“要的,放下吧。”
文耀皺著眉,看她強迫自己接受現實,準備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的模樣,心裏有幾分惱火。
“夏夏,如果你真的希望哥能好,以後你就別來了。”
“哥,你說什麼?!”
慕夏失控地拔高聲音,她願意和解,但他為什麼推開她?
“哥想活著!”文耀也拔高聲音。
“紀耀司對愛很偏執,他容不下你對我的在乎!”
“我做那些事,就準備好跟你切割,可你一點都不識趣,還想當沒事發生!你是想從他身邊逃開,讓哥失去治療死掉嗎?”
最後一句質問,子彈般穿過慕夏的胸膛,她幾乎站不穩,顫顫地後退了兩步。
“哥......”
“夏夏,哥照顧了你三年。現在換你照顧哥三年,行不行?如果你覺得三年無法忍受,一年也行。一年後,哥就算死也不會怨你。”
“夏夏,就一年,留在紀耀司身邊,愛他一年,讓哥多活一年。”
傾盡心血照顧她三年的哥哥,這樣對她請求,她有什麼理由拒絕?
她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離開前努力擠出笑容。
“那你保重身體,我先回去了。我們......以後見。”
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利箭般穿過文耀的心,他板著臉坐在病床上強迫自己冷靜。
開弓沒有回頭箭,痛也隻能走下去。
渾渾噩噩走到樓下,慕夏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坐在樹蔭下,放聲大哭。
她是個沒有記憶的人,對世界的記憶始於三年前的醫院。
臉色蒼白的男人守在床邊等她醒了,鄭重跟她說:夏夏,有哥在別怕,以後哥會照顧你。
相依為命一千個日夜,最後落得這樣的結果。
可她更舍不得眼睜睜看著他死去!比起這個,沒什麼是不能接受的。
生離總比死別要好,至少偶爾還能偷偷看他。
眼淚止不住,熱汗也止不住,發絲胡亂貼在臉上,她哭得大腦嗡嗡作響。
“擦一擦吧。”
迷迷糊糊聽見一個聲音,慕夏接過遞到麵前的紙巾,喑啞地說了聲“謝謝”。
擦幹眼淚,看清站在她麵前的人,竟然是斐安娜!
“會逢凶化吉的。”她哀痛地安慰。
???
慕夏一聽就知道誤會了,顧不得哭連忙解釋:“我哥沒事,隻是我們......發生矛盾了。”
整個樂團都知道她哥哥身體不好,她又在醫院哭那麼慘,懷疑出事很正常。
倒是沒想到,斐安娜平時不好相處,會來安慰她。
麵冷心熱。
慕夏想到一個詞,斐安娜“哦”了一聲準備走,她忍不住拉了拉她的手臂。
“你記得老柴的 OP42 怎麼演奏嗎?能不能拉第三樂章《旋律》給我聽。”
“我們的關係有那麼好嗎?”
斐安娜不悅地皺起眉,可與她的神態相反,她放下琴盒,取出小提琴開始為她演奏。
“你可以裝一下初學嗎?”
“你真煩。”
流暢的旋律立即磕磕碰碰起來,就像曾經文耀為她演奏的那樣。
想著往事,眼淚好像受到某種召喚。
“你哭啥,我不給你拉了! ”
斐安娜一聲嗬斥,慕夏的眼淚瞬間嚇了回去,她擦擦眼睛,忙說:“你繼續,我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