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先收好。”雲洛挽將雲木匣子遞給紫藥。
紫藥才將雲木匣子收起來,一身怒意的雲盛明就率先走進了內室。
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名穿著寶藍色華美長袍,長相溫潤如玉的俊美男子。
看到南宮宴的一瞬間,雲洛挽的手就抓緊了身下的錦被,藏在血液裏的恨意沸騰起來,幾乎要把她焚燒殆盡!
“雲洛挽!你還有心思躺在這?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桑桑又感染了風寒?她以心頭血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身子本就虧空的厲害!”雲盛明三步並為兩步走到床邊,怒氣衝衝的看著雲洛挽,“我們雲家把你養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連一個院子,你都要不折手段的和桑桑搶!”
“父親,沈桑桑不是你的女兒。”雲洛挽深深的看向雲盛明,語氣平穩而凝重,“她不是雲家的骨血,我不會把母親留給我的院子讓給她!”
前世,她並沒有告訴過雲盛明,沈桑桑不是雲家的血脈。
因為她擔心說出來之後,她的父兄們會覺得她是嫉妒沈桑桑。
可這一世不同了,她不需要顧慮這麼多,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如果她的父兄執意還是繼續相信沈桑桑,那她也不在乎。
反正,她已經決定等她將一些事情徹底了結之後,她就要離開雲家。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桑桑是不是雲家的骨血,是你說了算?”雲盛明看著雲洛挽的眼神充斥著匪夷所思,“雲洛挽,我一直以為你跟在霍老將軍身邊,他會教你做人最基本的道理。沒有想到你現在連做人必須得知道感恩這一點都不清楚了,霍老將軍就是這麼教導你的?!”
“我外祖父把我教導的很好!”雲洛挽捏緊了拳頭,強忍著想要嘔血的衝動,“子不教父之過,和我外祖父又有什麼關係!”
“放肆!”雲盛明怒極,朝著雲洛挽揚起了手。
但是不等他的巴掌落下,就被南宮宴攔住了。
“伯父。”南宮宴抓住了雲盛明的手腕,狹長的眼睛無奈地看向了雲洛挽,“洛挽,這件事確實是你的不對,向侯爺認錯吧。”
“我沒錯。”雲洛挽淡淡地說道,幹脆合上了眼睛。
看南宮宴看多了,她會長針眼。
“你!!”雲盛明被雲洛挽擺爛的態度氣的差點暈過去,他扭頭看向了南宮宴,“殿下,你看到了吧?並非是我對她苛刻,而是她的這個一身反骨的樣子哪裏還有半分雲家千金該有的樣子!”
輕輕地將南宮宴的手甩開,雲盛明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氣。
“起來,跟我一起去看看桑桑。她一直擔心你還在生氣,不好好吃藥,也不好好休息!”
聽出雲盛明語氣裏的心疼,雲洛挽感到了無比的嘲諷:“我也很難受,下不了床。”
“隻是在水裏泡了會兒而已,你如今怎麼這麼矯情?”雲盛明冷諷的看著雲洛挽,“你一個久經沙場的人不可能和桑桑一樣脆弱。你不想去道歉,你也找個比較像回事的理由吧?”
雲洛挽睜開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雲盛明一眼。
“在爹的心裏,我現在竟然如此不堪了?”
一旁候著的紫藥,在此時於忍不住開口:“侯爺,小姐的身子骨現在也很差,小姐不隻是落水著涼那麼簡單的!她......”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滾出去!”雲盛明冷冷地撇了紫藥一眼。
紫藥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用無比心疼的眼神看了雲洛挽一眼,隻能退出房間。
雲盛明唇角的冷諷更甚:“雲洛挽,你如果想讓我高看你,便做出點讓我高看你的樣子。”
雲洛挽靜默了,鳳眸中的光芒更加幽暗。
她當初選擇上戰場,就是因為她的父親一直有個夙願,想讓雲家變成真正的豪門。
在戰場上遇到的危險確實隨隨便便都比那跳湖嚴重的多,可她的心,卻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涼過。
就因為她從來不喊疼,所以沒有人相信,她也會疼。
“洛挽這樣,肯定是有她的苦衷。”這個時候,南宮宴又溫聲開口了,“侯爺,我來勸勸洛挽吧。”
雲盛明也拿倔強的雲洛挽沒有辦法,隻好重重的歎了口氣,向南宮宴抱了抱拳,“辛苦殿下了。”
南宮宴微微一笑道:“洛挽是我的未婚妻,這是我應該做的。”
“雲洛挽,七日之後便是桑桑的生辰,我打算好好的為她辦一場生日宴。”雲盛明轉過身去,不想再多看雲洛挽一眼,“你到時候必須得來參加,如果你再讓桑桑傷心,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雲盛明就大步離開了。
南宮宴向床邊走近了幾步,但是不等他開口,雲洛挽便側身躺下背對著他,“七皇子殿下,你也回去吧。”
“洛挽,侯爺今日在朝堂上受了氣,所以說話重了一些,你不要往心裏去。”南宮宴徑直的直接在床邊坐下,目光幽幽的注視著雲洛挽,“今日在朝堂上,有不少大臣集體彈劾你,說之所以和北彌國交戰損失慘重,是因為你和敵軍將領北彌無憂勾結到了一起。
北彌國現在願意停戰議和,不過是想要韜光養晦,日後好一舉吞並東夏。”
“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吧。”雲洛挽毫無耐心地說道。
正是因為她現在的處境微妙,不隻是文武百官猜忌她,皇上也對她產生了不信任。
萬一被看她不爽的人抓住了她的錯處,她自己受罰倒是無所謂,她擔心的是連累她外祖父一家。
她沒有辦法洗脫勾結北彌無憂的嫌疑之前,她必須得蟄伏隱忍。
不然的話,她現在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南宮宴這個惡心的男人退婚。
更不會讓他蒼蠅似的在自己身邊待著。
盯著雲洛挽的目光更加幽暗,南宮宴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悅耳磁性的聲音染上了一絲冷意:“我想知道,那晚你和北彌無憂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晚的記憶又一次湧上來。
男人火熱的軀體,蠱惑人心的黑眸,霸道的索取......
雲洛挽再次從床上坐起身來,漆黑的鳳眸對上了南宮宴。
她卷起了袖子,露出了潔白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