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渡把碗筷收拾了,他個高,亞麻色的圍裙穿在他身上格外怪異,尹拂霜舉著酒杯斜靠在廚房門口。
這座房子是尹家人送的,自從過戶給她後,她就沒來過,今天算是正兒八經第一次,廚房的廚具大多沒有拆封。
宋渡在裏麵幹得井井有條,她望著他的背影,如斜陽細柳,與這片鋼筋凝土並不搭。
尹拂霜抿了一口酒,有一搭沒一搭地回他話,宋渡很會察言觀色,他和她聊天,並不會讓人生厭,又能和人聊起來。
他很懂分寸,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尹拂霜望著宋渡的背影想起陳言生,自嘲一笑,腦海裏卻走了一遭,她麵無表情地喝了口酒。
“砰——”的一聲,尹拂霜因走神不小心磕到旁邊的桌子,酒杯沒拿穩,酒水撒了一地。
尹拂霜被嚇了一跳,也因此回過神來,宋渡早就跑到她身邊,詢問她有沒有事。
尹拂霜看著他陌生的臉,勉強勾起唇角:“我沒事,不小心磕到了而已。”她抽回手,眼裏的柔也散得幹幹淨淨。
然後轉身離開,宋渡卻攔住她的腰,尹拂霜雖然高但她很瘦,宋渡微微用力,尹拂霜沒防備,被他拉進了懷裏。
宋渡握著她的手微微吹氣,眼神卻看著她,平日裏宋渡因為眼尾向下,總是讓人覺得無辜,可如今,尹拂霜隻覺得惑人。
這是一個曖昧又極具暗示性的動作,尹拂霜不是小姑娘了,她知道宋渡什麼意思。
她看著麵前這張與她愛人相似的臉,有一瞬間的動搖,也隻是一瞬,她就推開了他:“不用。”
“什麼?”她的聲音太小,仿佛還掙紮在舊日雜思裏,宋渡並沒有聽清。
尹拂霜恢複了平日冷硬的樣子,懨懨開口:“我說不用,你不用和我上床,不用討好我,不用做任何協議外的事,安安靜靜地待在我身邊就好。”
宋渡不解,他手腕上百達翡麗的觸感無比明顯,貼著他的體溫:“隻需要這樣?”他還是覺得匪夷所思,重新問了一遍。
尹拂霜特地轉過身,不再看他的臉,好讓自己顯得不那樣可笑:“對,隻需要這樣,好好待在我身邊就好了。”
她不想再和他討論這個話題,淡淡掃了眼地上的玻璃渣:“把這打掃了吧。”然後回了臥室。
宋渡望著她的背影,勾唇輕嘲一笑,他抬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心想,這群有錢人還真是不拿錢當錢。
他毫不在意地轉身繼續洗碗。
第二天清早,宋渡仿佛完全不記得昨晚的插曲,他笑得明媚純良,看著起床的尹拂霜:“阿霜,早飯在餐桌上,粥馬上就好。”
尹拂霜睡眼惺忪,衝淡了平日的冷寂:“嗯。”
宋渡簡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從不抱怨,妥帖地為尹拂霜安置好一切事務。
尹拂霜離開時,他拿著鑰匙:“我送你吧。”
尹拂霜不愛開車,便點點頭:“走吧。”
宋渡開得尹拂霜的車,他不認路,尹拂霜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導航記錄裏有我公司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