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宴會結束時，換了司機，雨還沒有停。

尹拂霜閉目養神，眉宇間是化不開的哀戚倦怠。

宋渡很會揣摩人心，他知情知趣，並不多話。

良久，尹拂霜將隔板按起來，從車上拿出一個禮盒，聲音清冷：“送給你的，打開看看吧”

一塊百達翡麗的表。

宋渡幾乎深吸了一口氣，這富婆這麼大方，靠臉能吃這麼多飯啊。

“姐......你......這麼大方。”

“陪我一段時間，結束後你住的那套市中心房子直接過戶給你，禮盒裏有一張卡裏麵有三百萬，隨你花，直到我們結束。”

尹拂霜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車窗外，說出的話緋色撩人勾出一場情事，但她的心一如既往的寂靜。

她像是秋天，再也迎不來花開。

尹拂霜轉頭看向宋渡，他有著一張讓她日思夜想的臉，她費盡心思讓他對她感興趣，她曾三天不睡觀察股票動向，所以當她觀察起他來時簡直難度降維。

她曾戴著帽子低調待在B市的酒吧裏兩晚，幾乎從早坐到黑，直到蹲守到他，他穿著時髦，衣服並不昂貴，手上沒有表，有著一件充門麵的CHANEL外套，每次穿著它來，然後很小心地放到一邊，怕粘上酒水。

他長相俊美，總是能吸引女人請他喝酒，他從不拒絕，但如果是穿著昂貴的女人，他會主動加聯係方式。

他脾氣隨和或者心思深沉，在酒吧裏如魚得水，總能讓每個女人喜歡他。

尹拂霜如同一個變態，觀察他、分析他、像是股市裏任何一支股票。

然後第三天，她奢華嫵媚地坐在吧台，她給自己一杯酒的時間考慮，要不要去主動搭訕，DJ的音樂震耳欲聾，她卻能聽到自己寂靜的心跳。

她的包裏還裝著為陳言生買的百達翡麗的表，送出的卻是琳達為她準備的禮物，她如此克製、卻又如此病態。

她飲下最後一口酒，苦笑，她是驕傲的人，不想畫地為牢，她想走出去，走出一個沒有陳言生的世界，忘了前塵種種，好好做尹拂霜，不再做柳拂霜。

可宋渡走了過來，那張臉重新讓她坐在了座位上，做回前塵的囚徒。

尹拂霜眼神悲傷，她閉上眼，再睜開，一片清明，她拿出早就擬好的協議。

比起情感糾纏，她更喜歡黑紙白字的利落。

“如果你沒意見，就簽了吧。”

宋渡聽到這樣誘人的條件，不假思索地就簽上了名字，揚著純淨的笑遞給她：“當然沒意見了，畢竟阿霜這樣美麗。”

尹拂霜勾了勾唇，探身上前，宋渡以為她要親他，閉上眼睛。

卻一直沒有唇上溫軟，他不禁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白膩。

尹拂霜手心遮住他的眉眼，她心中那隱藏在角落的角落的愛才靜水流深般從瞳孔湧出來。

若是愛有溫度，宋渡會被灼傷。

“怎麼了，阿霜？”

尹拂霜從來沒有覺得宋渡的聲音這麼讓人生厭，她放下手，轉過頭時擦掉了眼角的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