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晚看了一眼還未醒的暮挽,往屏風那邊的偏廳走,謝淵藏一邊擦著衣服上的血漬,一邊彙報。
“我手段強硬見了血,叫夫人瞧見了,似乎不太舒服,叫我來跟您彙報,那群辦事的什麼都不知道,唯獨薛媽媽一直在罵您忤逆不孝,一把老骨頭快沒命的時候,老夫人來了,直言故意這樣做的。”
說到這,顧風晚也明白了。
老夫人不是不做沒把握的事情,而且壓根不怕他,他走沒走於她而言都一樣,動手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畢竟蕭疏影嫁入侯府之前,她已經掌管這裏幾十年,顧風晚忤逆她那麼多年,也就最近幾年離家在邊關消停點,此次倒像是宣戰了,往後就算不碰麵,也照樣是水火不容。
謝淵藏尷尬撓了撓頭,“那個,老夫人還說,您畢竟叫她一聲母親,除非殺了她,否則小娘就......”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顧風晚也明白這話裏的意思了,他沉了口氣,目光看向院子裏那一排鬱鬱蔥蔥的樹木,從腰間拿出了令牌。
“照著花式刻在圖紙上,做個仿的,暮挽我們後日傍晚便要起程,臨走之前圖紙一定要交給楚翼淩。”
謝淵藏許久沒聽將軍提起這個名字了,心下大喜,麻溜的拿著東西離開了。
顧風晚在京城認識的人太少了,能參與到侯府後宅之事的壓根沒有,老夫人爪牙已經伸了出來,蕭疏影護不了她多久,必須有別人暗中保護著才行,顧風晚不想看見侯府再抬出去一具屍骨。
四下的人都離開了,隻餘顧風晚重新回到了臥房,瞧著床上那人似乎是微微動了下,傳來幾聲聽不清的囈語,這才放下心來。
隻是他未曾走近,遠遠瞧了一眼之後,繞開屏風便出去了。
他和這女人的牽扯,應該僅在一年歸家兩三次的床榻之間,她終究隻是蕭疏影的棋子,往後有了孩子就一別兩寬,所以也別因溫存與關心,讓雙方都生出癡情妄念。
早就注定無果,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到一起的。
......
暮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隻覺得嗓子難受的很,連帶著一股惡心感湧上心頭,用力呼吸了幾口才壓了下去。
室內無人,她認出這是侯爺的地方,心下明白了幾分。
鬆了口氣的同時,她微闔了雙眼,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這就是侯府大宅嗎。
有輕微腳步聲傳來,暮挽抬眸看去,一個模樣陌生的婢女走入屋內,端著一盆熱水放在了她榻邊凳子上。
“小娘可需伺候清洗?”
那藥灌的她衣服上都是,脖子處格外黏膩,但暮挽早就習慣這感覺了。
頓了片刻,她慢吞吞的,若有所思的看向這婢女,聲音猶如遊離的絲線,即刻便會斷掉的感覺。
“你......你可知侯爺在哪?我實在無辜受累,想問問他緣由。”
說完,她低著唇角用力的咳嗽了幾聲,聽著聲,仿佛肺都要咳出來了。
婢女一愣,低聲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