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重壓和脖頸處的寒意消失,薑禧猛的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此時涼下去的血正慢慢回溫。
真是養狗千日,用狗一時,倘若不是狗子及時出現,自己恐怕早就去找閻王爺報道了。
“嗚——汪!”
客廳裏傳來狗子的吠叫,接著是各種物件被撞擊倒地的雜亂聲。
不管薑禧此刻是懵還是怕,家裏進了個陌生男人的事實已經定在了這裏。
那人言談之間滿是殺意,多半是個亡命之徒,倘若還傻坐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出去配合二哈,一人一狗,或許還有勝算。
這樣想著,薑禧抄起了一旁的折凳。
客廳裏沒有開燈,借著窗外的光,薑禧勉強能夠看見一些情況。
人類在黑暗中的視力跟動物是沒辦法比的,再加上狗子怎麼說也是家中拆遷隊隊長,對於客廳的一切可以說是了如指掌,此刻正和那個男人圍著桌子來回的繞著,頗有一種秦王繞柱走的既視感。
見那人所有注意力都被二哈吸引,薑禧躡手躡腳的靠近,同時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折凳。
卯足了全身的力氣,薑禧準備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鐺——”
“撲通——”
男人手中的劍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金屬碰撞音,接著整個人的身體就那麼直挺挺的栽了下去,撲通一下摔在了地板上。
“啊?”
薑禧愣住了,抬眼看了看手中剛蓄好力還沒來得及拍下去的折凳,表情淩亂。
我靠!
訛人是吧!
我隻做了個準備動作,你怎麼就躺下去了!
還沒等她繼續吐槽,空氣中的一抹腥味瞬間止住了她的想法。
薑禧的鼻子動了動,眉頭緊蹙,這個味道——是血?
聯想到狗子剛才的叫聲,她的心裏不免得咯噔一下,一巴掌拍向了牆壁上的開關。
燈光瞬間將房間照亮,一下子的光亮讓她眼睛感覺到了刺痛,剛本能的眯起眼睛,客廳裏的狀況就強行把眼睛放大了——
客廳一片狼藉,茶具水壺花盆衣服散亂一地,更紮眼的是,鮮紅的血跡遍布滿屋,地板桌子沙發上到處都染了上去,血量之大尤為可怖。
“大福!大福!”
薑禧焦急叫著狗子的名字。
狗子要是留了這麼多血,恐怕已經......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慌亂的四處尋找著。
“嗚——”
一聲嗚咽將薑禧的視線拉了過去,茶幾後一個肥胖的腦袋探了出來,睿智的目光盯著薑禧,隨即還歪了歪頭。
“過來!”
聽到呼喚,大福夾著尾巴的跑了過來,圍著薑禧來來回回的轉圈,一會拿爪子撲她,一會又拿頭撞她,小可憐狗明顯是被剛才的情況驚到了。
薑禧一把將剛鑽進她睡裙下的狗子拽了出來,上上下下的檢查著,奇怪的是,狗子身上一丁點的傷口都沒有。
那這個血?
薑禧她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身上,頓時呆愣——她的白睡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血變成了半紅半白,深紅的血色在白紗的襯托下此刻格外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