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洛水閣不遠,有一處水榭閣,那便是歌小柔的住處。
走進水榭閣,歌子卿頓時聞到一陣芳香,歌小柔愛花,幾個哥哥便四處搜尋了名花,如今整個院子都是。
歌子卿四下打量了一眼,除去她的洛水閣,這水榭閣隻怕是歌府最華麗的地方了。
“二小姐!您快把珠釵放下啊!”
還沒進房間,就聽裏麵傳出丫鬟的叫喊。
歌淮不耐煩的一皺眉,率先走了進去,“好端端的,胡鬧什麼?”
歌小柔此時正躺在床榻上,小臉煞白,整個人有氣無力的,用珠釵抵著自己的脖子。
她手上握著的珠釵是從頭上扯下來的,上麵還纏繞著幾根發絲,想來是氣急時扯動的。
“大哥,我還以為你隻要姐姐,不要我了!”一見到歌淮,歌小柔立刻就委屈的哭了出來。
若是在以往,歌淮見她這般,早便將人好生安慰了,然這次他卻並未這樣做。
歌淮認真道:“在子卿和旁人之間,我自然是選子卿的。”
此話似曾相識,一日之內,歌小柔連聽兩次歌淮對歌子卿的維護。
這句話向是刀子一般向她襲來,還不等她哭訴,就聽門口傳來歌子卿慵懶的聲音:“你要想自盡,應當用刀子才是,鬧騰這麼久,竟然連一點傷都沒留下。”
聽見歌子卿的話,歌小柔頓時愣住了。一時間忘了繼續哭,她愣愣的道:“你怎麼在這裏?”
“過來看熱鬧罷了,沒想到你還活著。”歌子卿一攤手,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不屑,就這小把戲還拿到她麵前來玩?
歌小柔的心裏把歌子卿罵了個遍,自己都在尋死了,她居然還來看熱鬧?
歌子卿這次都這般過分了,歌小柔堅信,歌淮這次一定不會坐視不理了。
誰知歌淮隻是寵溺的看著歌子卿,甚至還配合的道:“既然你還活著,我和子卿就先走了。”
他說完,轉過身就欲拉著歌子卿離開。
歌子卿一個閃身避開了歌淮的手,歌淮麵容一僵,很快又恢複了溫和,想和歌子卿說些什麼,就被一旁的丫鬟給打斷了。
“大少爺,二小姐又暈了!”這小丫鬟機靈,接收到歌小柔的眼神,立刻就叫了出來。
歌淮回過頭去,果然看見歌小柔癱軟的倒在床榻上,眉頭還微微蹙著。
歌子卿也瞧見了,隻是她一眼就能看出,歌小柔是裝的。
前世的她久經戰場,真暈和假暈她還是分得清的。
“去請大夫。”歌淮淡漠的吩咐一聲,並未去查看歌小柔的情況。
歌子卿一笑,玩心頓起,“不用請大夫,這病我能治!”
她唇角上揚,這一抹壞笑已經能說明事情不簡單了。
歌淮沒有阻止,歌子卿徑直走到床榻邊上,抬起歌小柔的一隻手,在她手臂內側最嫩的那塊肉上用力一擰。
“啊!你......”歌小柔本就防範歌子卿,不成想千防萬防沒能防住,她一吃痛,瞬間驚叫出聲。
“我救了你。”歌子卿退後兩步,看戲一樣看著歌小柔,眸子裏閃爍著戲謔之色。
歌小柔咬著下嘴唇,歌子卿的話讓她無法反駁,她總不能說她就是在裝病吧?
不過這一切,已經讓歌淮看明白了。
“無病呻吟,最是可恨。”歌淮看她的眼神更冷。
“我沒有!”歌小柔忙道:“大哥,我是真的舊病複發,你若是實在不信,就去找陳大夫來問問,他一直給我把脈的!”
眼看著她急了,歌子卿還是神情淡然,“那便去請來看看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你這麼咋咋呼呼的,能病到什麼程度去?”
歌子卿的話是毫不客氣,隻是歌小柔在歌淮麵前,始終要在意形象,就算想反駁也忍了下來。
下人們很會看臉色,眼看著現下歌子卿被歌淮寵著,她話音一落,立刻就有人去請來了陳大夫。
陳大夫老態龍鐘,提著醫藥箱子,在下人的帶領下一步步走了進來。
“陳大夫,勞煩你為她診治了。”歌淮對陳大夫還算是客氣,至少他重生前並沒有和陳大夫有什麼恩怨。
陳大夫點點頭,慢悠悠的走了進來,有幾分神醫的風範,隻是歌子卿到底是在他的氣度間看出了幾分奸猾。
“陳大夫,小姐的舊疾又複發了,您快給她看看吧!”歌小柔身邊的丫鬟拉著陳大夫就走到了歌小柔的床榻邊上,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還給陳大夫使了一個眼色。
她的小動作沒有逃過歌子卿的眼睛,瞬間就明了,這陳大夫應該也是歌小柔的人吧?
果然,他一把脈,就對著歌淮說道:“大少爺,老夫之前便說過,小姐的病要靜養,受不的刺激的,今日這一發作,半條命都沒了,再不好好養著,就沒幾日了。”
歌子卿一挑眉,方才她還生龍活虎的,如今就說得這般嚴重,撒謊也不打草稿的?
“大夫,你的意思是說她病入膏肓?隻是她方才還中氣十足的叫喊呢,你這話實在讓人不可輕信。”歌子卿說出方才歌小柔的尖叫,還用此作為她沒有發病的憑據。
歌小柔捏緊了拳頭,若非是歌淮在此,她必定已經破口大罵了。
陳大夫一聽有人質疑他的醫術,連忙道:“老夫行醫半輩子,是你一個女子見識廣,還是老夫見識廣?老夫的診斷結果不是你可以質疑的!”
陳大夫是第一次在歌府見到歌子卿,再加上她衣著平凡,他還以為是府上的丫鬟,說話也沒這麼客氣。
聽到陳大夫的語氣,歌淮不樂意了,他臉色沉了下去,“陳大夫,子卿是我的妹妹,她既然質疑,必然不是沒道理的,你說話客氣些。”
陳大夫一驚,沒成想麵前這個普普通通的少女居然是歌家的大小姐,他一時驚詫,連聲道歉:“大小姐恕罪,草民先前不知情啊!”
他要是早知道麵前這少女有這身份,哪裏敢那樣說話。
歌子卿也不在意,隨口道:“陳大夫,你誤會了,我沒有質疑你的醫術,而是質疑你的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