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寧的話讓在場的人無一不感到心神重重顫栗。
憤怒湧向陸母的腦門,她並不知道自己這個大女兒到底是在鬧什麼。
難道非要把這一切鬧得天翻地覆,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寧才好嗎?
“陸夫人。”
“你就這麼走了,難道你就不需要為你未能證實的胡言亂語付出代價嗎?”
“陸靜寧,我可是你的母親!”陸母突然轉身大喝起來。
陸靜寧跪在地上,目光平靜:“王上,陸夫人雖然是微臣的母親,但正是因為她的胡言亂語,混淆了王上的判斷。”
“微臣的那些副將,為了國家的安寧,舍下親人,舍下自身的安危,在邊境吃了這麼多苦。”
“如今隻是因為微臣母親的幾句言語,就這麼冤死了,若不嚴懲,恐怕會寒了百姓的心。”
“王上,到時當我們雲國真正需要兒郎護衛時,還有誰會願意挺身而出,不顧自身的安危選擇從軍?”
陸靜寧言辭懇切。
“孽女,你讓王上嚴懲我,我可是你的母親!是我生了你,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一塊肉啊!”
陸母快步走到陸靜寧邊上,想要給她一巴掌,讓她清醒清醒。
陸靜寧抓住陸母的手腕,果斷的將她推倒在地。
她的麵容英氣中帶著堅定:“母親,我是你的女兒,可我更是雲國的臣子。”
“父親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沒有國何有家,你指證我是為了大義?”
陸靜寧緩緩起身:“母親,若在你的心裏大義比你的女兒還重,這次就請你為了王上,雲國,平息軍營中的那些士兵的怒火,大義凜然地赴死吧。”
雲王心中一驚,他沒有想到陸靜寧為了幾個微不足道的副將性命,竟然想殺死自己的親生母親。
“靜寧啊!”雲王斟酌地開口:“陸夫人畢竟是你的母親,將士們應該也會諒解的。”
“對啊,陸靜寧。”
“我是你的母親啊!”
“你的母親啊!”雲王的話讓陸夫人看到生機。
陸靜寧緩緩躬身:“王上,我的母親犯了錯,就該受到處罰,請王上不用顧慮我,以律法處置她就好。”
陸母無力地用手撐著地,她誣陷朝廷重臣,按律幾個腦袋都不夠啊!
“靜寧......”
“你別這樣,你原諒母親好不好。”
陸夫人惶恐地跪到陸靜寧的腳邊,雙手緊緊攥住她的衣袍。
“靜寧,算母親求求你,你放過母親好嗎?”
“母親真的知道錯了,母親不敢了,不會有下次了!”
陸靜寧蹲下身,抬手整理陸母因為恐懼而雜亂的鬢角。
她緩緩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母親,若你想殺的人隻是我,我或許並不會像現在恨你,可是你殺的卻是我在戰場最好的兄弟。”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也有母親,孩子,妻子,他們好不容易團聚,可就是因為你可笑的大義,陰陽兩隔?”
“母親,你的罪,萬死難辭其咎!”陸靜寧直接將陸夫人抓住的衣袍撕破:“這樣也好,母親,我們這輩子的母女緣分就算是盡了。”
陸夫人痛哭流涕,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女兒真的會因為幾個外人要了自己的命。
雲王見此,隻能把陸夫人打入死牢。
陸靜寧出宮的時候,天空中下起了鵝毛大雪,她緩緩伸出手,讓純白的雪花一片又一片落在她的手上。
一滴淚從她的臉龐落下,可陸靜寧卻壓製住自己心中的悲傷,緊緊攥住自己手中的劍。
換回自己身體的陸靜寧立刻開始著手查參與這次陷害她的人,卻得知席北慕已經將右相手下所有參與誣陷她的爪牙全部殺了。
她雙眼微眯,馬不停蹄地回府,準備找席北慕算賬。
陸靜寧到時。
席北慕正悠閑地在庭院中撫琴。
陸靜寧果斷拔劍,準備將這木琴一劍劈成兩半。
席北慕勾唇輕笑。
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一劃,頓時數不清楚的銀針直接衝向陸靜寧。
“該死的死狐狸。”陸靜寧劍鋒所至,飛身躲開,直接從席北慕的側邊以劍氣狠攻。
席北慕手腕上的花蛇感應到了主人危險,它緩緩探出頭,對著陸靜寧嘶著蛇信子。
最後,陸靜寧成功地把劍架在席北慕的脖子上:“首輔大人,你到底在打的是什麼算計?”
席北慕一襲白衣,麵似謫仙,泛著溫和笑意卻唇角微冷。
“怎麼,陸將軍,本官幫你將想要害你的人全部都殺了,難道你不開心?”
“為何還要對本官拔劍相向?”
陸靜寧差點給氣笑了:“死狐狸,咱倆誰跟誰,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所有參與陷害本將軍的官員都死了,旁人自然會以為是我殺的,到時候右相那個老古板定會跟我結下死仇。”
“雖然說本將軍並不懼怕那個老家夥,但是本將軍很好奇,首輔大人這麼想給我找麻煩,到底是為什麼?”
席北慕緩緩起身,眼底泛著溫和。
“陸靜寧,我隻是想要幫你。”
“拉倒吧,你就是想要陰我。”
“我告訴你,席北慕,如果你真的想對本將軍用美男計。”
“那你好歹換個人再來,就你,我怕晚上會做噩夢。”
陸靜寧聲線中的膈應簡直掩飾不住,突然,一個念頭在她的心裏升起。
她跟席北慕現在的身體換回來了,若是她趁現在殺了這個死狐狸。
說不定就能絕了後顧之憂。
陸靜寧鳳眸微眯。
殺意在她的身上再也壓製不住。
她剛想動手。
誰知道這青天白日的,她們身體又互換了。
她又變成了席北慕。
就......很突然!
陸靜寧麵無表情地捏住花蛇的三角頭。
“席北慕,你說,這身體互換是不是你幹的?該死的,怎麼說換就換。”
席北慕並未收劍。
他本來的計劃是留在離國,好為自己的家族複仇,可是突如其然跟陸靜寧的身體互換,打亂他的計劃。
陸靜寧見席北慕不說話,剛想凶兩句。
但是她突然意識到,席北慕的手中劍正架在她的脖子,“......”
瞬間她就放軟語氣。
“席北慕,我覺得就咱倆這種情況沒準是鬧鬼了,要不然你先把劍放下,我們去找個廟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