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府。
陸母在趙華庭給她安排暫住的房間內,雙手緊緊握,麵目上都是惶惶不安,陸靜寧畢竟是她女兒。
聽說這叛國可是死罪,她又怎麼能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去死。
陸知秋推開門。
陸母迎了上來:“怎麼樣,秋兒,你姐姐不會有事吧。”
陸知秋最近心情不錯,聽說陸靜寧竟然愚蠢的選擇當了逃犯,她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可是這些心思她全部都不能在自己母親麵前表露,她從小就嫉妒自己的姐姐,為何她們都是從母親的肚子裏出來的。
陸靜寧卻活的那麼肆意,她從小就可以毫無顧忌在外麵玩耍蹦跳,可她卻不行。
到底是為什麼?
同樣都是姐妹,陸靜寧擁有的就是最好的,而她隻是體弱的可憐女子。
當她第一次見到華庭哥哥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他。
可是華庭哥哥的眼裏卻隻有陸靜寧。
這一切都讓陸知秋對長姐的嫉妒慢慢燃起,到最後的不可自製。
終於有一天,陸靜寧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選擇去了邊境,她日日守在落寞的華庭哥哥身邊。
這才有機會,讓他的眼裏終於有了她的身影。
陸知秋很得意。
她終於有一次贏了自己的姐姐,搶走了自己的姐夫。
不過要是陸靜寧就此死了,她以後的日子才能真正的逍遙快活。
想到這裏,陸知秋柔聲安慰陸母:“母親,你放心。”
“王上雖然震怒,可到底會顧念著長姐過去的功勞,不會讓她死的。”
“可是秋兒,我畢竟是靜寧的母親,母親這些日子悔啊,千不該萬不該去指認她的。”
陸知秋掩去眸間的不耐煩。
“母親,明明是陸靜寧做事太過分了。”
“她明明知道陸家老宅是什麼地方,我們母女回到那裏,怎麼可能會有好日子過。”
“你是她的母親,我是她的妹妹。”
“可是她卻沒有絲毫顧慮我們之間的親情,毫不客氣的把我們趕出去,讓母親你顏麵盡失。”
“況且母親你也看到陸靜寧通敵的布防圖了,母親你不率先指認她,到時候因為她一人,我們整個陸家都會難辭其咎的。”
陸知秋的話讓陸母心中愧疚緩緩落了下去。
是啊!
並不是自己這個做母親的狠心。
要怪就怪陸靜寧這個孽障從來沒有把她這個親生母親放在心上,不似秋兒貼心就算了,竟然當著那些下人的麵直接將她趕走。
陸知秋見陸母又站在自己的一邊,笑容微微勾起。
——
一切正如陸靜寧所料。
永安侯野心勃勃,是雲王最忌憚的人,帝王都重互相製衡之術。
雲國上下,朝堂之內唯一可以製衡永安侯的人就是陸靜寧。
雲王顧忌著,若是這個時候殺了陸靜寧,到時候永安侯謀反,他身邊就沒有可用之材護著了。
所以陸靜寧不可殺。
——
“首輔大人,待會到了王宮外擊鼓鳴冤,你可千萬不要露餡。”陸靜寧不放心的交代。
“放心吧,本官不會出事。”席北慕輕笑。
不知道為何,明明席北慕用著的是自己的身體,可當陸靜寧對上他眼神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中竟然出現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唉,都是昨晚那個夢鬧的。
席北慕堂而皇之的走到王宮門前鳴冤鼓。
陸靜寧則是在暗處躲著。
當席北慕拿著鼓槌,敲響鳴冤鼓的第一下,王宮上下到處回蕩震耳欲聾的鼓聲。
而陸靜寧震驚地發現,她跟席北慕身體又莫名換了回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敢情這換身體還是隨機的?
陸靜寧被帶入王宮。
而席北慕溫潤的神情卻霎時變得陰鬱。
他坐著馬車來到遠離繁華都城的鄉野,沈西遊已經把這次參與誣陷陸靜寧有關的所有人全都抓起來了。
“放開我,你們知道本官是誰?要是膽敢本官一根頭發的話,丞相是不會饒了你們的。”
一直在大聲叫囂的吏部尚書。
“大人。”
沈西恭敬的朝席北慕行禮。
“嗯。”
席北慕轉動手中的玉扳指:“看來陸靜寧還是不夠狠,也好,就讓本官幫她一把。”
“全殺了,一個不留。”
席北慕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決定了屋子裏幾個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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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寧跟著王上的侍從走進王宮,心裏則是在念叨,這王上都快六十了,怎麼就還不升天。
路上遇上了三皇子雲翳。
他看了看陸靜寧,語氣悲壯:“靜寧,一路好走!”
陸靜寧嘴角抽搐。
“三皇子放心,微臣肯定加把勁,讓你走在臣前頭。”陸靜寧皮笑肉不笑,反正她對於王室的人都沒啥好感。
隨著年歲越大,雲王變得越加癡迷長生之術,沒有哪個強者能夠淡然的麵對死亡。
“微臣參見王上。”
陸靜寧恪守君臣之禮。
從小父親就同她說過,她們陸家滿門忠烈,到了她這一代,絕對不能生出什麼大逆不道的心思,汙了陸家的門楣。
可是今天。
陸靜寧的心情卻變得五味雜陳。
君無狀。
難道忠臣就應該等死嗎?
“起來吧。”雲王坐在自己的龍椅上,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是他的眼神卻還是極具君王威儀。
“陸靜寧,你為何鳴鼓?”
“你叛國之罪,罪證確鑿,而前幾日還殺了大理寺卿的兒子劉茂,你還有什麼臉的冤情要辯?
陸靜寧神情鎮定。
“王上,臣並沒有叛國。”
“臣唯一的錯就是愛上了席北慕。”
“王上,你想想我如今為了席北慕連兵權交回了,微臣怎麼叛國?”
“可孤手裏有你跟雲國通信的布防圖,還有你親筆寫下的信。”
“更何況還有你母親的指認。”雲王沉聲道:“陸靜寧,本王相信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選擇汙蔑自己的女兒。”
“更何況是私通敵國這樣的大罪。”
陸靜寧並沒跟雲王述說自己的母親素日的偏心。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身處的是權利的漩渦,而不是後宅的爭鬥。
沒有人會聽一個來自弱者的委屈,哭訴。
更別提帝王。
他們坐在高高在上毫無溫度的王座,俯瞰臣子之間的暗潮洶湧,明爭暗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