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父親的得意門生,也是我的青梅竹馬。
可他卻汙蔑我父親通敵叛國,害我家破人亡。
再見麵,我是卑賤的舞姬,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認出了我,冷聲道:“既然你找上門來,正好讓你體會念兒的苦!”
隨他一聲令下,我被他的侍衛,拖去了偏殿......
......
在我十歲那年,身為太傅的父親因叛國的罪名,江家幾百口人,在一夜之間喪了命,隻有我和我娘被謝丞相救了下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我和娘親被罰沒進了皇宮的教坊司,做了最低賤的舞姬。
每日穿著薄紗衣,扭擺腰肢,舞動水袖。
娘親是名門閨秀,即便是在酷暑,她的領口也是高高豎起,當然也是如此教導我的。
第一日娘親和我羞得抬不起頭,一個教習嬤嬤走了過來,譏諷道,“喲,還以為你們是名門閨秀?”
其他嬤嬤紛紛側眼,對我和娘親評頭論足。
“這母女倆身材可真不錯!”
“可不嘛,你看她,我都想摸兩把!”
“皮膚可真白,那一句話怎麼說來著,膚如...凝脂!”
漸漸地,那些嬤嬤的話,越說越過分。
“依我看,這母女倆若是能在中秋宮宴上獻舞,說不定能被萬歲爺看上哩!”
“嘖嘖嘖,那你說萬歲爺會看上這大的還是小的?”
“小點聲,我可不敢揣測聖意,或許兩個都看上呢!”
......
我哪裏聽過這樣僭越的話,正要衝過去,娘親將我拉到身後,我看到她雙肩顫抖,咬牙道,“有寧,別怕,有娘親在。”
我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教坊司送來的膳,不是涼的就是餿的。
被子涼得跟石頭一樣,越睡越涼。
娘親會雙麵繡,為了讓我能吃上正常的飯菜,她徹夜給嬤嬤們繡荷包。
進宮一個月後,我吃上了第一口熱乎的饅頭。
我舉著饅頭,遞到還在做針線的娘親嘴邊,娘親愛憐地摸著我的額頭,“娘親不餓,有寧吃了快快長大。”
不知為何,我覺得娘親的話沒有說完。
點燈熬油的日子,娘親沒有堅持多久,在三年後的一個雨夜,娘親離我而去,閉眼前說了後麵一句話,“給你爹洗清冤屈。”
......
我如願出現在了宮宴上。
我穿著朱紅輕紗,臉上帶了薄麵紗,蓮步輕移,踏上了舞台。
一抬眼,便看到了首座上一身玄衣的男人,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五官精致,一雙黑眸深不見底,通身的王者之勢,給人一種無形中的威壓。
景淵,化成灰我都認得的男人。
他是我父親的學生,如今他成了新帝。
父親傾盡畢生所學授予他,最後落得了一個叛國的誣名。
但我心中懷疑,他是在報複我。
隨著聲樂,我舞動水袖,以出眾的舞藝,獲得了全場的掌聲。
在退下的時候,我還在找一個人。
可惜,我沒有找到。
連謝丞相今日都未出席,他更不會來。
再說了,他一個少年將軍,向來是不喜這些歌舞的。
入了秋的風,已有些刺骨。
卻也讓我清醒了幾分,他若是來了,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回了教坊司,我端了一杯熱茶,坐在太師椅上,等著嬤嬤們的冷嘲熱諷。
等了一會兒,嬤嬤們果然來了,隻不過她們還未張口,周總管板著臉大步走了進來,眸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所有人隨我出去接旨。”
我的嘴角彎了彎,景淵上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