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我因為太過勞累昏迷再來競賽現場,我媽一直期待我拿下這場競賽的冠軍取得保送名額。
當她得知我沒有參加比賽後,大鬧了一場,先在醫院鬧,又去學校鬧,她質疑我的指導老師是故意不讓我參加比賽。
甚至找了媒體去報道此事,學校迫於壓力,讓老師先停課一段時間。
我永遠記得那天老師看著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她什麼話也沒說,卻比任何話更刺痛我的心。
我媽為此洋洋得意了許久了,“嗬,他們以為咱們窮就好欺負嗎?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以後我看哪個老師不認真對待你。”
可事實上是,老師為不惹麻煩,紛紛開始躲避我,我也不好意思再向他們問問題。
學生為了給老師“報仇”,紛紛開始孤立我,欺負我,扔蟲子到我櫃子裏,潑水,撕我的作業。
我的好朋友也離我遠去,“不要和這種人交朋友,離她遠一點。”
我從來不怪他們任何一個人,因為我知道這是我罪有應得,靠近我這種人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
我拒絕了老師的好意,堅持要離開醫院,因為我知道我媽還在等我。
我沒有錢,於是一步一步走回家去,有時候覺得暈乎乎快要栽倒了,我就在路邊坐了一會。
到家已經天黑了。
我敲門,我媽一腳把我踹在地上,“喲,還知道回來,還以為你不要我這個媽,去別人家當女兒了呢。”
我趴在地上,“媽,我錯了,我不該裝病,我今晚就把差的功課補起來,我發誓我一定不會耽誤成績。”
我媽這才打開門讓我進去,“進來吧,給你留了飯菜,還熱著。”
我顫顫巍巍的起身,渾身疼痛難忍。
屋裏漆黑一片,我媽沒開燈,為了省那一點電費。
吃完飯,我媽端了一杯水過來,“把藥喝了再去寫作業吧。”
我默然,原來我媽知道我是真的生病了。
“你別怪媽心狠,我今天要是不說老師,她以後就不把你放心裏,覺得你好欺負,我都是為了你好。”
我麻木的過去喝藥,“謝謝媽,我去寫作業了。”
進了房間,我再也忍不住哭泣,可我不敢出聲,隻能咬著牙,無聲的啜泣。
我媽對我的愛太沉重,壓的我快踹不過氣了。
第二天去學校,我照舊拉開凳子,上麵卻出乎意料沒有奇怪的東西。
在我的桌上擺了一個信封,粉紅色的。
我打開來看,上麵隻有一句簡單的話,“我喜歡你,儒儒”,落款是淩風。
那個常年和我爭奪第一的淩風,如果我是努力型選手,那淩風就是天才,沒人見過他學習,甚至上課他都在看課外書。
可每次考試他都遙遙領先,我甚至覺得每次我能考第一,是因為他不屑於和我爭。
我的耳朵瞬間熱得發燙,其實我也不例外,對於這個天才少年,心中多多少少會有些仰慕。
接著整個臉都紅得發燙。
周圍發出尖銳爆鳴的笑聲,“笑死我了,她竟然真的相信淩風喜歡她。”
“我就說這招有用吧?真的是太搞笑了。”
“也太不要臉了吧,淩風是誰,她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羞恥湧上心頭,我到底在期待什麼,這樣簡單的一句話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是淩風寫的。
我沉默不語,任由他們對我的嘲笑,一句句不堪的話流入我的耳朵。
“幹什麼呢?在教室那麼吵。”老師進來了,同學們才被迫安靜下來。
可我的心卻遲遲冷靜不下來,神使鬼差地將信塞到書包裏。
下課後,林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小儒,你身體沒事了吧?下次有事你直接和老師說,千萬別怕麻煩老師。”
我低著頭,“我沒事,謝謝老師關心。”
“你這孩子,心事太重,給自己的壓力又太大了,老師很擔心你。”
我搖搖頭,“我沒事的。”我不敢麻煩任何人。
放學後,我媽準時來接我去補習班,在後座上我也要背單詞,我媽說這叫爭分奪秒。
我媽趁我上課的時間就去買菜,買完剛好回來接我放學,雷打不動的安排,日複一日。
回家以後,我把信藏在了床墊下了,我沒有任何隱私,我媽會定期翻看我的東西,然後一件一件做出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