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撩開張少爺的衣服紮針,他卻突然抬手握住了我的手腕,那雙形容枯槁的手竟然十分有力。
他氣若遊絲:“我已是將死之人,何必再糟踐了你!”
確實是要死了,但還能搶救一下,如果再耽擱就真要死了!
還好他隻剩一口氣,沒多少力氣,很快就鬆手就摔回了床上。
我順利的在他身上施針,這套針法我已經練了十來年,針到見效。
不止是為了救他,也為了自己不用陪葬。
我那如蔥白一般的手指在張少爺胸口遊走,笑得媚態橫生,身姿搖曳。
“奴家本就是張家買來的衝喜丫頭,這是奴家的福氣,何來糟踐之說?”
男女之事早在我記事起,就在娘親的指導下日日練習。
精細到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有令人神魂顛倒之姿。
雖然是頭一回,卻也令張少爺神魂顛倒,與我忘我纏綿。
原本瀕死的張少爺臉色逐漸紅潤,多了些生機,逐漸緩了過來。
他一雙丹鳳眼裏泛著春色漣漪和對活下去的渴望:“原來傳聞是真的,柳家的女兒真的能治百病!”
那晚,深色的床幔搖曳了一整晚,直到天明。
張少爺將我摟在懷裏,他時不時還會咳嗽幾聲,身上是濃烈的藥香,一點也不難聞。
他握著我的手,在我耳畔一遍遍叫著我的名字:“絮兒,柳絮兒,我必不會虧待你......”
第二天,張府上下掛滿了紅燈籠,慶賀張老爺老來得子的獨苗大病初愈。
張家開門大擺宴席,宴請街裏鄉鄰,還開棚舍粥三天,人盡皆知,普天同慶。
我因為身上疼得厲害,並未出門,隻是聽說我爹娘前來討了賞,拿了銀錢樂嗬嗬的吃了頓飯就走了,連問也沒問我。
我倒是沒什麼感覺,早已習以為常,從記事起我便知道,我隻是他們換取銀錢的工具。
張少爺張桓身子還不硬朗,吹不得風,出去露了個麵沒多久就回來了,還給我帶了飯菜。
他是個很溫柔的人,扶著我的身子,親自喂我粥:“昨夜辛苦絮兒了。”
我麵色緋紅,媚眼如絲的掃過張少爺,羞澀的低下了頭,隻留個精致的側臉。
如此這般小女兒的姿態,引得張少爺咽了咽唾沫,端著粥的手也跟著抖。
我娘說過我這幅樣子最是迷人。
盛著粥的瓷碗碎了一地,今日新換上的芙蓉帳搖晃著煞是好看。
僅僅一夜,張少爺就變得生龍活虎,這三天我都沒能下得了床,他也越發精神,連藥都不喝了。
我勸他:“少爺,還是喝了藥吧。”
喝藥才能多活些時日啊。
張少爺抵不過我撒嬌,老實把藥喝了,整日裏都和我在房裏膩歪。
張老爺和夫人由一開始的高興又變得憂愁,張少爺的病好了,卻整日沉迷女色。
他是家中獨苗,亦是張老爺和夫人老來得子的寶貝,張家碩大的家業還需要他繼承,自然不能如此荒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