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正月十五，團圓節，房間裏有暖氣，我依舊覺得冷。

我穿著毛衣，坐在飯桌前等沈慕之，他答應我今天會回家。

晚上八點，沈慕之回來了，他帶給我兩份禮物，一份是我以前最愛吃的芒果蛋糕，一份是，一封沒簽字的離婚協議書。

看來，喬婉真的要醒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和我結束這段無性無愛的婚姻關係了。

沈慕之將離婚協議書放到我麵前，“所有條件，隨便你開，哪怕你想收回公司，我也可以考慮。”

我在桌下握緊叉子，刺痛的掌心，仿佛連接著心臟。

我扯出笑容，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拉著他胳膊說：“哥，今天是團圓節，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們先吃飯吧，別的事，等吃完飯再說。”

可能是因為喬婉要醒了，心情好，他少見對我有了些耐心，挨著我坐下。

他盯著我看了兩秒，微微皺眉道：“你瘦了很多，是阿姨做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我搖搖頭，黯然道：“每天都是一個人吃飯，當然沒胃口了。”

他頓了頓，時隔一年，再一次輕撫我的長發，用世界上最溫柔的聲音對我說：“以後我和婉婉，會常回來看你的。”

世界上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殘忍的話。

心臟像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攥緊，馬上就要捏爆了，我卻笑的越發燦爛。

“這麼說，等她醒了，你就會和她結婚？”

“嗯。”

他的目光，比月光還溫柔，“我欠她一場婚禮。”

我感到心臟碎掉了，無聲的，每一塊都血淋淋的，撿不起，拚不全，我仿佛已是個死人了。

沈慕之啊沈慕之。

你忘了，你也欠我一場婚禮，一個承諾嗎？

我舉起酒杯，手搭在他肩膀上，媚眼瞧著他，“哥，我有點冷，陪我喝點酒，暖暖身吧。”

“好，不過要少喝點。”他看著我身上的毛衣，有些驚訝，“這件毛衣是......”

“是我十六歲生日的時候，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你還留著......”

“是啊，和你有關的一切，我都留著。”

沈慕之對上我視線，沉默兩秒，抬手摸了摸我的頭頂，“小語，對不起，我發誓，以後我們還是最親的兄妹，我和婉婉也一定會相處的非常好的......”

我霸道的把酒杯遞到他唇邊，撒嬌：“就今天，能不提她嗎？”

“好，不提她。”

沈慕之喝光杯中酒，全沒注意，我眼底的瘋狂。

他平時酒量很好，但卻隻喝了一杯，就開始目光渙散，他微微皺眉，像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迷離的看著我。

“小語......我好像有些不舒服......”

“你太累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不行，我要去醫院，婉婉她......”

“等你睡一覺醒來，就去醫院，好不好？”

我扶著沈慕之回房間，隻輕輕推他肩膀，他就倒在床上，他一副看起來十分難受的樣子，光潔的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修長漂亮的手指，無意識的撕扯領口，下意識的彎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