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我的靈魂離開了肉體,飄在了半空中。
我看著被撞的稀爛的車子和滿是是血的自己,心口難受的厲害。
我望向許曳家的方向,心裏憋著一口氣,就是想要知道胡苑肚子裏孩子到底是不是許曳的。
我慢慢的飄回了許曳的住處。
我靠在電視牆上,看著剛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兩個人。
胡苑用毛巾慢慢的擦著頭發,聲音裏帶著一絲虛偽的自責“對不起啊,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和周似也不會分手。”
許曳垂著頭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是根據我對他的了解,此時此刻他應該是皺著眉頭黑著臉一臉的不高興。
他有什麼不高興的,是他先劈腿在先,又和胡苑曖昧在後,他憑什麼不高興。
“我和周似......”
胡苑突然站起身,身上圍著的浴巾突然掉了下來,她竟然不知羞恥的跌坐在許曳的懷裏。
看著胡苑羞紅著臉,伸手摟著許曳脖子的模樣我真想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她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懷著孩子還敢這麼做,她可真是浪蕩到骨子裏了。
許曳一臉驚慌的將胡苑從身上推開“胡苑別這樣。”
胡苑坐在許曳身邊垂著頭眼淚就流了出來“你是不是放不下周似,所以才推開我?”
我冷著眼看著胡苑委屈的模樣。
她可真會演,她懷著許曳的孩子呢,許曳再怎麼禽獸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碰她啊,她還倒打一耙往我身上潑臟水,她可真夠綠茶的。
許曳皺著眉頭,盯著胡苑猶豫了很久“我不想讓你被人說閑話,明天天一亮你就回去吧。”
不想胡苑被人說閑話?
大二那年,胡苑突然和許曳提出了分手,一家移民國外。
那段時間許曳好像丟了魂,整日靠酒精麻痹自己,渾渾噩噩像個行屍走肉。
許曳那段生不如死的時光是我陪著他一起熬過來的。
大三下學期,許曳恢複正常,我才鼓足了勇氣和他表白,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我了。
我們熱戀的第三個月,和許曳看完一場夜場電影後我們去了賓館。
我和許曳激情的從下電梯開始親吻,一直到房間,到床上。
他急切的模樣恨不能將我吃了。
那個時候他怎麼沒說怕我被別人說閑話?
原來在乎和不在乎是不一樣的,胡苑在他心裏是珍寶,是不能玷汙的白月光。
而我呢,是他無聊時候的調味劑,是他寂寞的床伴。
因為不愛才無所顧忌,真的愛了又怎麼舍得讓她受傷害。
我絕望的朝著門口走去,想要離開這個讓我惡心又難過的地方,我剛走到門口,身後突然發出了胡苑的哭聲“我不在乎名聲,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看著抱著胡苑朝著臥室走去的許曳,我捏著拳頭感覺嘴巴裏苦的厲害。
臥室裏的一切都是我精心布置的,我記得我和許曳吵架前,鋪的是淡粉色鬱金香的床單,也不知道這些日子他們兩個王八蛋是不是睡的還是那張床單。
我挪動腳步跟著許曳往臥室裏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不想看了。
看了有什麼用呢,不過是讓自己更氣憤罷了。
反正我已經死了,許曳和誰在一起都和我沒關係了。
我轉過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既然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也應該離開了。
我不知道這靈魂還能飄多久,在我完全消失之前我還想回去看看我爸媽。
我對我爸媽是有虧欠的。
當初大學剛畢業,我爸媽在家裏的公司安排好了我的位置,可是我偏要和許曳在外麵吃苦,白手起家。
我們兩個打拚了幾年,錢沒賺到,手裏的積蓄卻都花光了。
為了掩蓋我和許曳的窘況,每次我爸媽打電話過來讓我和許曳回去看看他們的時候,我都說我們很忙等有時間了就回去。
我和許曳根本就不忙,我隻是照顧著他的自尊心,不想我爸媽覺得他不值得托付罷了。
這些年我爸媽年紀大了,經常打電話說想我,念我,讓我多回去,可是我卻一心都撲在了許曳的身上。
我守在他身邊照顧他,顧及他的情緒,給他支持和鼓勵,我就想著有一天我喜歡的這個男人可以讓我穿上幸福的婚紗。
哪怕結婚後我們依然過得平淡,我也甘之如飴。
可是他卻讓我輸了,不僅輸了感情還丟了命。
想到這裏,我心口疼的厲害,如同數萬隻螞蟻再啃食,我捂著胸口逃命一樣的朝著門口飄去。
可身體剛觸碰到門板,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推開,我被推的老遠,身體上的灼燒感讓我疼的蜷縮起來。
我撐著身體再次起身走到門口,又一次被彈開。
我跌坐在地板上,盯著門口的位置冷笑。
難道我隻能跟著許曳嗎?
是不是因為我剛死的時候,強烈的意識想要找到許曳要一個答案,所以我現在根本不能離開他半步?
意識到這一點我鼻子一酸想哭卻留不出眼淚來。
原來靈魂是流不出眼淚的啊。
我死了,連哭的權利都沒有了。
我絕望的抱著膝蓋坐在門口,抬眸看向臥室的方向。
臥室的門被人從裏麵拉開,許曳從裏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