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寒提著一個不大的旅行包,裏麵幾件衣物,出了監獄的大門。
五年了,她可以深沉而貪婪的呼吸著監獄外的空氣,那束陽光是她這五年來,所感受過的最為明亮的一束。
“以後好好做人。”女獄警淡淡說道,不忘提醒,“顧小姐,希望你入了社會之後多些心眼,不要再被騙了,”
顧雨寒鞠了一躬,獄警一直很照顧她,她向她表示感謝。
這五年的牢獄,她坐的心甘情願,何來被騙一說。
顧雨寒走了幾步,攔了個的士,司機將車子停下來,‘滴’的一聲。
“去哪裏?”
“顧家名苑。”
五年了,沒人記得自己今天出獄,甚至沒人在這五年裏去看她一次。
尤其是歐豪。
她願意相信是因為歐豪真的沒有時間過來,她是為了他才鋃鐺入獄。
所有人都告訴她歐豪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根本不值得他為他付出那麼多,但是又有誰明白他們之間的感情。
歐豪是多麼愛她,當年,她若是不救他,又有誰能夠幫他?
車子進了市裏,前麵堵車,塞得不動。
顧雨寒探出頭向外望了望,似乎是因為婚禮,搞了很大的排場。
司機向她解釋道,“是歐家大少爺的訂婚典禮,把路給堵了。”
顧雨寒臉色一滯,“歐家少爺?”
“是啊,歐豪,歐家大少爺。”
得到回答,顧雨寒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開什麼玩笑?歐豪訂婚?他和誰訂婚?
“我要去婚禮現場!”她馬上改口,神情似乎有些激動,司機有些疑惑,卻也沒有深問。
前方的車緩緩移動,司機將車子開到禦豪酒店,顧雨寒付了車錢,遲鈍的邁下了雙腿,她緊張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緩緩走了進去。
門外車水馬龍,歐家的少爺訂婚,自然這樣的排場才配得上。
自己的父親正在麵前迎著賓客,顧雨寒走近,見麵前的男人那種友好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臉上,看了看她,喉嚨發緊,“顧雨寒?”
他忘記了她今天出獄。
“爸。”顧雨寒叫了一聲,喉嚨哽咽,她的爸爸,五年前沒有救她,這五年裏也沒去看她一次。
“你怎麼來了?”
她怎麼來了?她的衣著十分破舊,一個剛剛從監獄裏出來的女人,有什麼資格來蘇城最高大的酒店參加宴會?
“今天,是誰的訂婚典禮?”她顫抖的問出這句話,心裏已經猜到了大概,歐豪的訂婚典禮,自己的父親怎麼會在?
沒有等到回答,顧雨寒一手還扯著包裹推開了麵前的父親,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一對佳人還在台上相視而笑,那男人她熟悉,她的男朋友歐豪。
這女人她更是熟悉,自己的姐姐顧依依。
顧雨寒驚愕在原地,表情像是貼了漿糊一般動不了分毫。
“歐豪......”
台上的男人注意到了她,隨即皺皺眉,調笑意味的說道,“我竟然忘了你今天出獄。”
“你!”她想聽解釋,顫顫的問道,“你不是說過要等我的嗎?”
一旁嬌媚的女人揚起了唇角,柔聲道,“是妹妹啊?啊,不對,我忘記了,你入獄的第二天,父親就和你斷絕關係了,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妹妹了,”
說罷掩麵笑了起來,一張妖豔的臉笑起來更添嫵媚。
她就像是一個光芒萬丈的精靈,而顧雨寒,像是貧民窟裏的村姑。
“斷絕關係?”顧雨寒的淚眼緩緩轉動,門口站著她的父親,剛剛在招呼來賓,現在卻帶著幾個保安走了進來,似乎想要將她帶走。
“你們......”渾身的血液開始逆流,顧雨寒顫顫的伸出手,有些發抖的指向台上兩個人,一瞬間,所有人曾經的告誡都入了腦海,她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那麼多人都提醒過她,麵前的男人不可信,她為什麼要裝聾子。
“歐豪,全世界都和我說你是個渣男,我都沒有相信。”顧雨寒的聲音微微顫抖,緊緊咬著下唇:“我為了你,坐了五年的監獄,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好妹妹!可不要亂說話,什麼渣男,這是你的姐夫!”她像隻高傲的孔雀,“再說了,什麼叫為了他?當年是你偷稅漏稅,走私了大麵額的資產,判了你五年都是輕的。”
顧雨寒緊緊收著手指,牙齒都被她咬的咯咯作響。
她衝上了台,抓住顧依依的肩膀,揮起手就要打她。
不料自己的手在空中定格,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向後一推,顧雨寒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