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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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如果有一個離開的機會，你會選擇留下，還是離開？]

她緊張且不安的看著我，[我丈夫在這，孩子在這，我怎麼能離開？有丈夫的地方才是家，我是不可能離開這裏的。]

她的話突然讓我意識到了一件事，一直在拘束她的，或許不是我爸，而是她自己。

[賠錢貨哪兒去了？給老子滾出來！]

罵罵咧咧的話語從灶房外傳了進來，我媽肉眼可見的顫了顫。

我右眼也跟著跳了跳，伴隨著我爸氣急敗壞的謾罵，還有段然那死了爹媽似的哭喊聲。

我本不想理會，我媽卻拽著我往外走。

[你爸叫你，肯定有什麼要緊事，別讓他等急了。]

我們兩人剛走出去，迎麵直接飛來了一腳，踢在我膝蓋上，被迫往後倒去。

我媽嚇得大叫了一聲，在旁邊六神無主大喊：[發生什麼事了？]

[你個賤婊子，竟敢打段然，什麼東西？]我爸橫眉冷對的罵著，手也不閑著。

幾巴掌連續扇在了我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感占據了大腦，我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在他又一巴掌要落下時，我扭身一轉避開。

冷眼一瞪，迎著他惡狠狠的目光繼續說：[你把他當寶貝，他有把你當爸嗎？你知道他在外麵是怎麼說你的嗎？他說你就像個傻子......]

[閉嘴，王大妮，你這是在胡說八道！叔叔，你不要信她的話，她在騙你！]

我爸惡狠狠睇著我，[你個狗娘養的，早知道你生下來的時候就掐死你。]

他不分青紅皂白，什麼難聽的話都跟著從他嘴裏奔了出來。

段然在他身後投來挑釁的鬼臉，嘴裏還在無聲說：蠢貨。

我緊攥著拳，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明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自量力的想在他們這爭取一定利益，有這樣想法的我真像個大傻子。

濕潤淚花模糊了雙眼，酸澀湧上心頭。

我媽見狀唯唯諾諾開了口：[小然的對象不是來了嗎？咱們快去看看吧。]

我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在這刻凝滯，呆愣的看著破涕而笑的段然。

在他們走後，我媽才敢來檢查我臉上的傷。

[媽，怎麼回事？他哪兒來的對象？]

我媽臉色微變，移開了視線，支支吾吾道：[等他們回來你就知道了。]

她沒有細說，我心底依舊一陣發涼。

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我們村的人就是這樣，被騙來的陌生女人數不勝數，逃出去的卻沒有一個。

如我所想的那樣，我爸他們回來的時候手裏拎著個有指頭那麼粗的麻繩，順著麻繩另一端看去，是個被蒙上眼睛的陌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