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次考場成績出來,全班男娃都不屑又氣憤吵著說我作弊。
那時候小,被他們汙蔑我氣得不行。
當場就跟他們扭打成一團,幾個男娃被我抓傷,一摸到臉上的血一個個嚇得哭了起來。
特別是領頭的林家耀,他在地上撒潑鼻涕眼淚糊了一身,他甩開老師的手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說:「你死定了。」
明明不是我的錯,我卻被老師勒令回家反省,獎狀也被沒收。
夜色昏黑,回到家時老村長已經拄著拐杖氣呼呼在跟妮子姨告狀:「家耀也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孩子,你忍心看他受一個女娃子欺負嗎!」
老村長瞪了我一眼,給了我最後的通牒:「要麼承認作弊去給我孫子道歉,要麼就等著退學吧!」
我小心翼翼看著妮子姨,衣擺被我揪得起了皺褶。
妮子姨依舊淡然,摸著我的頭招呼我吃飯。
她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在知道我第一名的獎狀被老師收回時臉刷一下變得鐵青。
第二天,她衝到學校二話不說就質問老師憑什麼沒收我的獎狀。
老師沒有男娃,她還在期盼妮子姨能給她丈夫生一個,所以不敢回話。
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妮子姨站在講台上語氣冷漠:「我家安安的成績我清楚,誰說她作弊的?」
滿堂鴉雀無聲,一個個囂張的男娃縮著腦袋,眼眶微紅,豆大的眼淚汪汪往下掉。
「嗬,自己學得爛腦子不好使輸給一個女娃子還敢怨別人,可真是沒家教!」
「安安,收拾東西跟姨回家,姨給你買了大蛋糕和小裙子。」
老村長氣急敗壞,在背後指著我們罵得很難聽。
林家耀看著我們的背影出了神,最後哇哇大哭了起來吵著鬧著也要吃蛋糕。
這件事吵得很厲害,不大的村子頓時人盡皆知。
奶奶和外婆第一時間在家門口撒開罵。
「我就知道這死丫頭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就撒謊作弊以後長大了不得偷男人!」
「多養幾年趁早把這個位置傳給她,這死丫頭長得這麼白淨,以後男娃生出來指定俊。」
「那可不,要我說這女人也是傻,一個女娃子送到城裏去讀啥。」
我被班裏的男娃排擠,老村長帶頭逼著我退了學。
妮子姨不氣不急,轉頭便給我在城裏的學校報了名。
拿著僅存的積蓄,我們租了一個小房間。
妮子姨還不知道從哪裏騎來一輛三輪車,那天我們花了一下午修理洗淨和裝飾,最終小三輪變成一輛粉嫩嫩的移動攤。
我上學,她攤餅掙錢。
每天很忙碌,但是我們相依為伴過得也很充實。
可能我是真的有點聰明吧,雖然城裏父母經常給他們的小孩在課下找補習老師。
但是我依舊穩定保持著班級前三的位置。
從老師手裏接過「一等獎」的獎狀時,我突然發現它好像比之前被沒收的那張好看。
日子過得很快,一年接著一年。
在今年的七月份我終於小學畢業,還考上城裏最好的初中。
消息傳回村裏,奶奶一臉不屑:「真是腦殼有包,女娃子浪費那個錢幹啥,咋滴還能考上大學不成!」
妮子姨帶著我去慶祝,吃完飯在家門口我們卻看到一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