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我笑姐姐的貪心，不自量力。

蘇律和其他人可不同，他是第一個能分辨出我和姐姐的人。

楚寧來找蘇律，就是在作死，她馬上就會被蘇律拆穿。

蘇律如約而來，他大步走到姐姐身邊，仔細的看著姐姐，神色中染了許多我讀不懂的情緒。

好半晌，蘇律開了口：

“馨兒，你叫我來什麼事？”

他竟沒認出姐姐。

我的笑凝固，被清風一寸寸吹散。

可緊跟著......

“蘇律，是你殺了我妹妹，對吧！”楚寧聲音冰冷，卻堅定。

我所有的情緒都被她驚散，四周一片寂靜，蘇律和楚寧四目相對，兩人竟是久久沒有說話。

我也就是死了，不然此刻一定會心跳加速。

楚寧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在質問蘇律，難道殺了我的人不是她嗎？

一道電光驚現，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我跟在楚寧身邊飄蕩這麼久，卻從沒見到我的屍體。

若是她殺的我，怎麼會不處理屍體呢？

即便是拋屍，也會放心不下，反複跑去確認。

姐姐根本就不是殺我的人！

楚寧和我一母同胞，她分明是感應到我的死亡，才會突然性情大變，之所以裝扮成我，就是想找到凶手。

仔細想來，這些年，我雖然和楚寧性格不同，可從沒有吵過架，甚至還會互相分享心事。

姐姐愛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殺我。

可是......

蘇律又是怎麼回事？

他剛剛還把楚寧認成了我，結果竟然是裝的？

蘇律現在的沉默，又代表著什麼？

默認嗎？

許久許久，我等的風都冷了，蘇律才終於開口。

“馨兒，你在說什麼胡話，你隻有一個姐姐，哪有什麼妹妹。”

他說的輕鬆。

仿佛隻是聽‘我’開了一個玩笑。

可剛剛那麼久的沉默不容忽視，我和楚寧，都不知道蘇律心裏的想法。

“你少裝了！我不是楚馨，我是楚寧，今天我已經找遍了楚馨所有的朋友，他們全都沒有問題。”

“隻有你！你明明認出了我，卻還把我當成楚馨，一定是你害死我妹妹，你快說，你把我妹妹的屍體藏哪了！”

楚寧聲嘶力竭。

可蘇律卻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隻是輕輕說道：

“馨兒，你一定太累了才說胡話，還是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眼見蘇律就要走開，楚寧急忙大喊：

“蘇律！”

可蘇律半點不曾停頓，徑直離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楚寧站在路邊，看著蘇律離開的方向，久久不動。

她的拳頭握起，目光逐漸堅定，終於，似是下了巨大的決心，喃喃自語的開口：

“是蘇律，一定是蘇律殺了你。”

“楚馨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我一定會替你報仇！”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鬼也會有複雜的情緒。

我想告訴楚寧，不要去找蘇律報仇。

蘇律對我來說，是最特殊的人。

他是能夠輕易分辨我和姐姐的人，這一點，就是媽媽也比不上。

蘇律陰鬱，但對我卻陽光開朗，他願意把世界上一切好的東西給我。

我了解蘇律，他不會殺我的。

可是我的話楚寧一個字也聽不到。

她陰沉著臉開始準備，不像是要報仇，更像是要拚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