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廂屋裏的女人被放出來了。
不曉得她用了什麼法子,哄得鐵蛋找不著北。
她來我家的第九天,就坐在了飯桌子上吃飯。
我攥著手裏的飯碗不說話。
我生下寶栓之後,才被允許在飯桌子上吃。
我來了劉家十五年,在桌子上才待了五年。
我的香巧十四了,還從來沒上過桌子,都是捧著飯碗蹲在地上吃。
那個女人在桌子上發出陣陣笑聲,兩個男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的笑聲很奇怪,感覺直往我耳朵裏鑽,誘的人心裏癢癢的。
她叫雯麗,被拐到這兒之前,她說她「是個在大街上站的」。
是一不小心著了道,讓一撥「外來人」給整這裏來的。
雯麗說的時候還跟鐵蛋要了根煙,一邊抽一邊說。
她抽煙的姿態和村裏女人都不一樣,很妖,把鐵蛋迷的神魂顛倒的。
我瞟了一眼鐵柱,他的眼光也不經意的瞧著雯麗。
雯麗說的話我聽不明白,但是我曉得她和村頭的王寡婦是一種人。
就是雯麗要比王寡婦好看多了。
自從她從廂屋裏被放出來,我家門口路過的單身漢都多了,止不住的往我家裏麵瞧。
她還是不想在村子裏待著,但是她說她可以給鐵蛋生個兒子。
鐵蛋聽她說不想留下來,眼都氣紅了,差點掀了飯桌子。
還是我婆婆拉住了他,讓他別急:「這女人啊,隻要有了娃,還有啥留不下來的。」
鐵蛋聽了,覺得也是,就一門心思的想要和雯麗生兒子。
本來他們倆的事,我是沒心思管的。
隻是婆婆交代我,讓我看好了雯麗,她看雯麗不像個能老實的。
按村裏曆來的樣子,這女人隻有生了娃才不會跑。
婆婆讓我時刻看著雯麗,千萬別讓她跑了。
我點點頭。我向來都是聽婆婆的。
聽婆婆的,才能有飯吃,還不會被鐵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