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我見到了爹娘,與他們說了和離之事。
我告訴他們我已留書一封給景櫟,若他上府,便是不見。
起初爹娘反對,得知緣由後氣憤地揚言要抄家夥殺到齊王府。
我將他們攔下,心中早有謀算。
近日戰事頻發,朝中武官的站隊關乎帝心,景櫟因我的緣故,略勝太子一籌。使得太子不得不離京治理水患,以得帝心。
如今,我要讓他明白,李家既能扶他上位,就能拉他下位。畢竟皇帝的人選,從來就不是他一個。
感謝蘇瑾,她與我說的那些我確實是聽進去了。
她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女子要敢愛敢恨,不能因為兒女情長而斷送前途。一開始我以為自己不得要領,直到現在才發現,不得要領的另有其人。
她忘了,離了將軍府的景櫟如斷一臂。景櫟也忘了,當初是他親自上門求我爹將我許配。他們二人似乎都忘了,配不上的是他們,不是我。
看似是一場被背叛的婚姻,實際上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沒有感情的權衡。或許正因此,他才會在此刻行差踏錯。
也怪我,當初竟信他有幾分真心。
我在府中待了幾日,意外的是景櫟一次也沒來尋過我。
既不寫和離書,亦不上門認錯。我想,這二人可真有意思。難道當做沒發生,將軍府就會一直是他們的避風港嗎?
今日天好,李瀟不願讓我悶在府中不樂,便拉我出去聽樂坊的姑娘彈曲。
我知是他喜歡裏麵一個叫無月的歌姬,每每凱旋總得過去聽上一曲,但就是不與人姑娘說話。
我笑著應下,想著我的緣分盡了,便為阿弟爭一份。
五月樓是京城有名的樂坊,能進此處者非富即貴。我尋了個包廂坐下,便與阿弟一同等著無月姑娘上台。
忽地,樓下傳來一陣騷動。
“何事吵鬧?”阿弟問著身旁點酒的丫鬟。
“是齊王殿下與太子殿下。”
太子?
太子上月離京處理蒼州水患,若是處理得好,景櫟難免又要吃癟一陣,故而我派人在他來回的路上都進行了攔截......
這麼一想,我派去的人好像都沒回來。
難不成是回京之後找人算賬來了?
那這熱鬧我得好好瞧瞧。
可我不曾想,他們鬧的竟不是這事。
“二弟真是好雅興,王妃都要與你和離了,還有心情帶著新人聽曲?”
“太子殿下慎言,我與蘇姑娘今日是有事前來。”他先解釋了蘇瑾的清白,才繼續道,“至於王妃,隻是因李將軍回京而回府陪伴幾日,太子殿下是否管得太多了?”
景櫟說完,略一皺眉,繼續道:“倒是太子你,這剛回京便找我來興師問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
“誒!都在呢!”阿弟靠在護欄上,朝著台下揮手。
我的視線恰好與抬頭的景延相撞,他嘴角還帶著傷,我想應是我的人幹的。
見到我後他眼眸含笑,那雙看誰都深情的眸子裏夾揉了些許戲謔,卻沒有過於玩味的冒犯,反倒像個玩世不恭的世子爺。
我與他打了十幾年的交道,看得出他此刻是上勁了。
他揚唇一笑,雙手環胸,毫不避諱地朝我喊道:“李雲陽,你就這點本事?一個男人都和離不了?”
周圍不是達官貴人就是有幾分地位的門第富豪,他們各個都不敢吭聲,因他們知道我與太子都有一個共性——睚眥必報。
“太子殿下,您還是先把傷養好了再來教我做事吧。”我諷刺了回去。
一直以來,我們都這般相處。
景延低頭一笑,他用指腹摸了摸傷口的痂,無所謂地聳聳肩:“那我換個問題,你什麼時候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