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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茜母子走後,陸平想跟我說話,但我並沒有給他好臉色。
剛剛他和蘇茜守在那孩子病床前的畫麵一直定格在我的腦海,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於是我一邊哄兒子睡覺,一邊複盤今天發生的事情。
我沒法不介意,因為她們今天的舉動,已經超過了正常的上下級關係。
沒有哪個上級,會不顧自己手上十萬火急的工作任務,帶著下屬和她的兒子到醫院看病,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
除非這個上級對下級有意思......
或者是這個上級腦子有病。
陸平腦子顯然沒有病......
陸安被我哄睡著以後,我拉著陸平去了醫院的走廊。
“今天的事情,我想要你一個解釋。”
陸平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有什麼解釋,蘇茜兒子剛好生病,我就把她母子倆送醫院來了。”
“你能不能不要疑心病那麼重。”
聽到這句話,我壓抑著的怒火止不住地上湧。
“什麼病需要你二十四小時全程陪護在身邊,甚至連電話都不接。”
“別人的兒子,比你自己兒子,比我們的事業還要重要是嗎?”
“哦,對了,那孩子剛剛喊你爸爸,我聽見了。”
陸平緊皺著眉頭:“安媛,你最近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又說些有的沒的,我累了,懶得跟你解釋,我叫蘇茜來跟你解釋。”
說著,他用指紋打開了手機,在置頂找到了蘇茜的微信,然後給蘇茜打了個電話。
他問的第一句話是:“豆豆睡了嗎?”
那頭回複他睡了。
他這才開口讓蘇茜過走廊這裏一趟。
我並不想聽一個外人解釋,本來想轉身就走,但蘇茜的速度實在太快。
見了我,一上來又是一個道歉:“安總,我和陸副總真的沒有什麼,你懷疑我們,不就是給我這個單親媽媽潑臟水嗎?”
“隻是我兒子病了,他順手幫幫下屬罷了。你知道的,我們孤兒寡母的......”
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引得路過的人連連側目。
我沒有料到,蘇茜說起話來會這般犀利。
軟言軟語下還藏著尖刀。
“您要是真的因為這件事跟陸副總吵架,我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安媛!你能不能別鬧了,蘇茜一個人帶著孩子夠辛苦了,作為上司我關照一下怎麼了?”陸平再也忍不住,大聲斥責我到。
我笑了聲,我鬧了嗎?我無理取鬧了嗎?
打電話把她叫到跟前來澄清的人是我嗎?
一上來我有指責過她一句不是嗎?
我隻是想要自己丈夫一個合理的解釋,隻是想讓他稍稍注意一下和下屬的關係,我錯了嗎?
既然是我的錯,那不妨錯得再離譜一點。
正當我準備告訴她們我的決定時,蘇茜突然拉了拉陸平的衣袖,開口製止道:“陸副總,差不多行了,少說兩句。”
陸平上一秒還像一個即將爆炸的氣球,因為蘇茜的話,下一秒就泄了氣。
我看向蘇茜,微微動了動嘴皮子:“蘇小姐的兒子今天搶了我兒子的爸爸。”
“如今我家的家事蘇小姐也要參與嗎?”
蘇茜聽後,臉紅到了耳後根,哭哭啼啼地跑開了。
而我的丈夫再次站在了她的那邊。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瘋了,老女人。”
他的話讓我覺得紮耳,我和陸平是姐弟戀,我大他三歲。
當初他苦苦追我,說不會在意我的年齡。
還說在他心裏,我永遠都是他獨一無二的小孩。
可現在......
我叫住他:“你敢走,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陸平的腳步停了下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開除蘇茜。”我把剛剛的決定說了出來。
陸平不知道,年紀大的人,會把不可理喻演繹得更加傳神。
我接著補充道:“如果做不到的話,我會把你,連同她,一起開除。”
“不可理喻,安媛,我告訴你,我現在走不是因為心疼蘇茜,隻是單純的跟你抗爭。”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一個人回了病房,眼淚不自抑地奪眶而出。
因為怕吵到兒子,我隻能到衛生間躲著。
我和陸平剛在一起時,租的是最便宜的地下室。
地下室潮濕,哪怕是經常打掃著,衛生間總是不可避免地布滿青苔。
清理青苔等一係列的家務,陸平因為心疼我,從來不讓我動手。
如今,生活條件越來越好,我們卻走散了。
細數陸平對我態度的轉變,我知道,這一次,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哪怕沒有蘇茜,我們也回不去了。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給心腹打了一通電話。
我要查清楚所有來龍去脈。
我是商人,既然談不了感情,那就談利益。
屬於我的,誰也不能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