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第二章 2

他說他叫牛郎，是我日後噩夢的開始。

牛郎給我找來了一身衣裳，帶著我就要回去。

翻過幾個山坡，趟過幾條河流，又繞過幾條小路

我就這樣被牛郎帶回了家。

入村的路牌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

「囚村。」

我反複咀嚼這兩個字。

可走進了這個村子，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哪怕是我凡人時，也未曾見過這麼破敗的村子。

路上三三兩兩的路過幾個女人。

她們像快會走路的木頭，是我形容不出的麻木。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到了牛郎家，連院子門都沒有，院子裏拴著一條老黃牛。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條牛，似乎也在直直的盯著我。

回家後，似乎是怕多生事端，牛郎很快籌辦起了婚禮。

可到底是沒錢，也沒什麼籌備的。

成親那日，牛郎牽來了那頭老黃牛。

「今後你我夫妻一體，希望我們成婚之後，你能好好對老黃牛。」

「這頭牛，陪伴我多年，早已經是我的親人了。」

我盯著那頭黃牛，那頭黃牛似有所感，竟避開了我的眼神。

牛郎端來兩杯酒，我一口也不敢喝。

「我已經如你所願，羽衣該還我了吧。」

牛郎卻有些躲閃。

「留在凡間不好嗎，有煙火氣，有知冷知熱的男人，有家。」

我不需要所謂的家，所謂的家也不一定是要有知冷知熱的男人。

我忍住心中的怒氣。

「羽衣還我！」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你以後該做的事情就是相夫教子，不要整天想著離開！」

看著牛郎那張無恥的臉，我想殺了牛郎

我被我冒氣的念頭嚇了一跳。

我不能輕易殺人，一旦殺人，再難上天宮。

神仙殺煩人，會被抹去神魂。

「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是洞房花燭夜，我們....」

他邊說著邊向我靠近。

我抄起燭台，重重向著牛郎砸下。

牛郎額頭上冒出了鮮血。

「你是神女，你怎能隨意傷人！」

我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我自己去找。」

我朝著門外走去，沒注意到倒在地上的牛郎已經站了起來。

「你以為，我還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頭一次，我感覺到了男女力量的懸殊，褪去一身仙法的我，竟然完全反抗不了牛郎。

我隨意抓起身邊的東西就往牛郎身上招呼。

老黃牛突然哞哞的叫了兩聲，頭不停的轉動，示意著什麼。

牛郎看懂了老黃牛的意思，飛快的跑過去，拿過一根繩子。

套在我的雙手上，嘴裏還喃喃著。

「我也不想這樣對你的，可你想走。」

我屈辱的被牛郎綁在了牛棚裏。

我試著掙脫，用嘴去咬，可完全掙脫不開。

「你別白費功夫了。」

竟是身旁的老牛開口了。

「這繩子，是用我的毛發編織成的，連刀都切不開。」

一頭老黃牛，竟然會說話。

我突然想起還未飛升前聽過一件傳聞。

天上有個灰牛大仙，因犯了錯，被貶下屆。

老黃牛似乎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點了點頭。

「我看著牛郎長大的，我不會騙你，牛郎是個好男人，你看看那天上冷冰冰的，有什麼好。」

「你跟牛郎好好過日子，以後再生兩個孩子，幸福美滿，不比當神仙好。」

好？

哪裏好？

是被強迫來結婚生子好？

還是被綁在這裏好？

一朝多年修為盡失，這叫好？

心裏是翻騰的怒氣，我閉上眼思考，究竟如何才能找到羽衣。

我能感知到羽衣的氣息，它還在，沒被摧毀。

身旁的黃牛還在絮絮叨叨。

「即使是仙女，可到底是個女人，嫁對丈夫比什麼都重要，牛郎的為人你放心。」

「女人啊，就是要結婚生孩子才完整。」

我大嗬一聲閉嘴。

老黃牛才堪堪停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