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豪景俱樂部。
“知名油畫藝術家莊白妤小姐於昨日下午八點順利回國,本次回國第一次在國內舉辦巡回畫展,由慕氏集團總裁傅沉一手投資,也作為她的二十五歲生日作為禮物......”
新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慕煙溪穿著簡陋的服務員的衣服,聽得一怔,莊白妤回國了?
慕煙溪苦澀的笑了笑,也對。如今傅沉的謀劃成功了,她當然得回來了。
當年莊白妤和傅沉之間,關係親密。而爸爸知道她愛著傅沉,所以一直在棒打鴛鴦。
而今,沒有人再阻攔這對“苦命鴛鴦”了。
手機嗡聲一震,她低頭看去。
【阿驍】我聽說了你們家的事情,我三天內回國,別怕。
慕煙溪微怔。
沒想到這個落井下石的時刻,陸驍居然肯幫她,哪怕她曾經拒絕過他。
陸驍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可是就在她要與傅沉訂婚的前夜,他向她表白,她那個時候一心隻有傅沉,也隻把陸驍當做朋友,便拒絕了。
而後他就出國了,沒想到他居然還願意幫她。
她隻覺得淚眼模糊。
下一秒,“砰——”地一聲響。
慕煙溪身旁的鐵桶被人一把踹飛,那臟汙的拖地水瞬間弄濕了她全身。
冬日裏的寒冷侵蝕著慕煙溪的身體,伴隨著那臟汙的水,自尊也落了一地。
旁邊瞬間一陣譏笑聲響起。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自己重新再打掃一遍吧......”
那嬌俏的笑聲塗著濃妝的女公關,倨傲臨下的看著慕煙溪,這是豪景俱樂部的頭牌陪酒桑桑,這人對她的舉動,也是傅沉對她的特殊“照顧”之一。
自從三天前,傅沉對她說了那番話之後,她便被人送到了這個地方。
堂堂慕氏的千金,卻來做這種下賤的工作,她甚至跪地求過傅沉,可是他鐵了心要羞辱自己,傅沉便以她父親的生命來要挾。
如今父親還住在ICU,每一天都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以及需要最好的醫生。
她隻能妥協。
說是工作,其實誰都能欺負她一下。
而傅沉接管慕氏的消息也不過短短幾天傳遍整個京圈,誰都知道傅沉奪·權成功,現在慕小姐就是條喪家犬,當初多麼耀眼奪目,高高在上,如今過得照樣生不如死。
“哎呀,桑桑,看你弄得,慕大小姐渾身都臟了。”旁邊另外一個女公關譏笑著道。
這幾天這群人三天兩頭的刁難,她都已經習慣了。
慕煙溪抹開臉上的水漬,麵色冷淡,提著捅就要走。
見狀,桑桑眉頭一挑,“我讓你打掃幹淨,你沒聽到嗎?”
慕煙溪冷眼看著地上的汙漬,“那是你弄臟的。”
桑桑看著慕煙溪這副模樣,都這個時候了,還把自己當做慕大小姐呢,她獰笑,“你裝什麼?你還把自己當慕大小姐呢?連我們這種人你都比不上!”
聞言,慕煙溪的眸子暗了下去,她已經不是大小姐了,現在隻是帝豪最低賤的人。
她的眼睛酸澀萬分,這一切的屈辱,她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邊說,桑桑邊用力的推動著慕煙溪的肩膀。
慕煙溪步步後退。
最後桑桑一個大力將慕煙溪一把推倒。
慕煙溪狠狠地摔在地上。
下一秒,她鼻中發熱,慕煙溪下意識的一抹,滿手的血,她瞳孔微微震動。
見慕煙溪那口鼻處流出血來,模樣還挺嚇了,桑桑也有點慫了,“我隻是推了下你,你別碰瓷!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完,連忙拉著自己的小姐妹走了。
慕煙溪捂著鼻子,血還是從指縫裏淌了出來,奇怪,這些天流鼻血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慕煙溪在衛生間處理了一下。
走出來時,豪景俱樂部的總經理就在外麵等著,見她出來,先是翻了個白眼,隨即立馬道:“晚點有個大客戶要來,點名要你作陪,你等會好好伺候人家,要是伺候不好,我饒不了你!”
說完,給了一個威脅的眼神然後掉頭就走,慕煙溪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到了夜晚,那位大客戶如期而至,她的心臟緊緊的跳著,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當她走進包廂的那一刻,一張雪白的臉映入她眼簾。
隻見女人坐在輪椅上,白裙墨發,猶如盛開的梔子花,她看向慕煙溪,那表情帶著一抹若有如無的譏諷,而她身邊都是人曾經與慕煙溪玩到一起的富二代們。
莊白妤看著慕煙溪那煞白的臉,笑容不由更盛,“姐姐,聽說你在這裏工作,我特意過來看看。”
慕煙溪手指不由攥緊,冷道,“你來做什麼?”
莊白妤輕笑的彎了唇,推動著身下的輪椅,一字一頓道,“當然是來看笑話了。你害得我終身坐輪椅,我現在終於可以好好的還回去了。”
慕煙溪麵色微斂。
當年,莊白妤開她的車子外出,不知怎麼回事,出了車禍,又來在車子行車記錄儀裏麵,查出來是車子壞了,導致的車禍。
可是,她一直以為那是一個意外。
她怎麼可能故意在自己的車子上麵使手段,傷害莊白妤,她一直把莊白妤當親妹妹的。
她不懂,莊白妤為什麼要這麼汙蔑自己?
如今,被最親密的兩個人背叛,慕煙溪內心一片荒涼。
而旁邊的人則道:“你眼睛瞎了嗎?滾過來,給莊小姐倒茶!”
“今天莊小姐過生日,你要是不好好伺候,到時候有你好看的!”
慕煙溪手指攥進,“你們找別人吧。”
說完,她轉身要走。
而身後的保鏢一把將門給擋住關上,堵了她的去路。
那保鏢冷道,“慕小姐,傅總交代了,讓我們好好監督你的工作,請你配合。”
傅總,交代的......
慕煙溪感覺喉頭一股腥甜,旁邊的保鏢聲音響起,“慕小姐,傅總特意吩咐了,莊小姐要你做的事,一定讓我們盯著做完,請你配合。否則你的父親......”
那一刻,慕煙溪眼睛好似要裂開一般,淚意瞬間激湧而出,可她忍住了淚水,她知道傅沉隻是為了羞辱她,越是如此,她越要忍耐,她抬眸,“莊小姐要喝什麼水?”
莊白妤看著她那副受辱的模樣,隻覺得痛快,她跟慕煙溪是表姐妹,可在慕家所有人永遠都隻看得到慕煙溪。
如今她終於站上了慕煙溪的當初的位置,那大仇得報的快·感讓她笑容多了幾分獰色。
她勾唇一笑道:“白水就好。”
慕煙溪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倒了一杯白水,她正要走過去,莊白妤眉頭一蹙,旁邊的保鏢瞬間明白了莊白妤的意思,上前一步,直接將慕煙溪的肩膀壓下。
巨大的強力下,她整個猝不及防的雙膝一軟,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跪到在地。
莊白妤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帶著幾分淺薄笑意,“跪著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