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該不會是覺得她派人殺了謝祈年吧?”顧宴之反正不相信陸婉清真的舍得。
可嘴上這麼說著,他還是會忍不住去懷疑,畢竟陸婉清的暗衛龍絕也算得上是一個高手,畢竟是陸將軍一手培養出來的。
但容君弈像是能看清顧宴之心中所想一般,一口否認了,“不是龍絕。”
顧宴之仔細一想,龍絕擅長用劍,而謝祈年的傷口,不是劍上,而是刀傷。
“那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有一人,手持弧月刀,來無影去無蹤,隻知其名,不見其人。”
麵對容君弈的提醒,顧宴之立馬就想到了,“夜影?可夜影不是已經消失江湖很多年了,又怎會現身?”
當時謝祈年在大理寺說見到夜影了,他反正是沒信的,畢竟夜影若真的出手,那晚劉耀早就死了。
容君弈起身,拍了拍顧宴之的肩膀,“夜影是否真的存在,已經不重要了。”
他也不希望多一個人懷疑到陸婉清身上,畢竟謝丞相若知道了,肯定會前來報仇,到時候陸婉清隻怕是會更危險。
“既然王爺說算了,那就算了,反正謝祈年已死,我也算了卻了一個心願。”
顧宴之反倒覺得殺了謝祈年的那個人是個大好人。
然而謝丞相這邊,差點沒氣瘋過去。
他明明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隻要等出了平州,就將謝祈年替換掉。
可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謝祈年才離開都城不足二十裏,就死了。
“爹,您注意身體。”謝行川上前安撫。
謝丞相又氣又惱的看向謝行川,“若是讓我查出來,究竟是誰要了祈年的命,不管是誰,我定當嚴懲。”
在謝行川聽來,這句話就像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一樣。
“老爺,您可要為祈年做主啊。”謝祈年的生母聽到消息後,哭的更淚人一樣,跑到謝丞相跟前跪下。
說著,她還不忘掃了一樣謝行川,“肯定是有人見不得祈年好,才會在祈年流放的路上被截殺了。”
她這話含沙射影,不過是在懷疑謝行川。
謝姝儀端莊賢淑的走過來,“姨娘,這般哭哭啼啼當成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王姨娘趕緊起身整理自己的儀態,心有不滿道:“妾身是祈年的母親......”
謝姝儀厲聲打斷王姨娘的話,“嫡母尚在,姨娘就自稱是二弟的母親,把我母親置於何地!”
王姨娘委屈的看向謝丞相,欲尋求謝丞相的幫忙。
“姨娘也不用看我爹,二弟也是我爹的兒子,但逝者已矣,爹為他求得流放的機會,讓他多活了一日,已算仁至義盡。”
謝姝儀出生在大家族,作為府中嫡女,又因母親生謝行川傷了身子,常年需靠藥物維持。
她從小就看著父親納了一個又一個小妾入府,所以在感情方麵是淡薄的。
正是因為如此,她很小就知道,除了獲得父親的寵愛,她自身還要足夠優秀,足夠沉穩。
但王姨娘能夠在眾多女人之中脫穎而出,也證明了她的手段。
不過,她也幫了謝姝儀的大忙,因為有了她,別的女人便再也沒有一個給父親生出了孩子,謝姝儀也少了一些麻煩。
如今在寵愛中長大,愛闖禍,愛炫耀的謝祈年死了,日後,也無人敢搶他們姐弟的東西了。
所以,她跟沒必要忌憚一個小小的王姨娘。
王姨娘如今沒了謝祈年,她心知肚明想要在丞相府活命,就得向這個向來沉穩大氣的謝姝儀服軟。
“大小姐教訓的是。”王姨娘又看向謝丞相懇求道:“不過祈年沒了,還請老爺厚葬。”
“不可!”謝姝儀再次反駁,“二弟本就是犯罪之身,若厚葬,姨娘想讓父親在朝中如何立足?”
“祈年可是你的親弟弟啊!”王姨娘沒想到謝姝儀可以冷漠到這種程度。
“正因為他是我弟弟,我才會為他著想。”謝姝儀麵不改色道。
良久,謝丞相終於開口說話了,“姝儀說的沒錯。”
最終,謝祈年隻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被托上山埋了,從頭到尾,王姨娘都沒有看到過謝祈年一麵。
她如今沒什麼牽絆了,就算是死,她也要找個墊背的給她兒子陪葬!
隔日。
陸婉清約古明溪去醉香樓吃飯。
“來一壺上好的桃花釀。”古明溪因為家裏就是釀酒的,又跟趙封隆是以酒結緣,所以每走到一家店,她都會先嘗嘗他們的酒。
若是覺得酒不好喝,她順便再與飯店談談生意。
“不要酒!”陸婉清急忙開口。
“你今天恐怕不是想約我吃吃飯逛逛街這麼簡單吧?”古明溪琢磨著這兩日陸婉清就有些不大對勁。
今日還不準她喝酒,“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陸婉清勉強的解釋,“我這不是擔心,嫂子要是現在就喝醉了,待會兒還怎麼逛街呀。”
古明溪緊盯著陸婉清心虛的樣子,“你明知我的酒量不錯,一壺酒而已,根本醉不到我。”
“至於什麼原因,咱們待會兒再說,先吃飯。”陸婉清給古明溪夾了一些菜放碗裏。
古明溪也不再繼續追問。
過了一會兒,當她們從醉香樓出來時,陸婉清明顯的察覺周圍有人盯著她們。
她偷偷跟古明溪說了句話後,二人分開而走。
晚些時候,顧宴之前往弈王府,見容君弈還沒回來,便一直著急的在門口等著。
終於,看到容君弈回來的馬車後,他搶先攔下馬車。
“出什麼事了?”容君弈因馬車受驚,險些沒坐穩撞到腦袋,掀開簾子看到外麵焦急的顧宴之時,更沒了好語氣。
“這一次真的出大事了!”顧宴之趕緊拽著容君弈就往裏走。
來到容君弈的書房後,他又警惕的看看周圍,然後關上房門和窗戶。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可一定要撐住了。”
容君弈一臉冷漠,“趕緊說。”
顧宴之猶豫著開口,“她懷孕了!”
容君弈先是腦子懵了一下,隨後問:“誰懷孕了?”
“還能有誰,當然是陸婉清!”顧宴之又氣又惱,然後把這幾日跟蹤和調查陸婉清的事告訴容君弈。
“你的人會不會看錯了?”
“不可能,雲野的身手和眼力,王爺難道還不清楚嗎。”
雲野是顧宴之的護衛,不僅武功不錯,調查線索也是有他一半功力。
當時雲野親耳聽到,醫館大夫給陸婉清把完脈後,就說“夫人你已經有一個月身孕了”。
顧宴之義憤填膺道:“一個月,正好是她跟謝祈年去遊湖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