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弈自小被老王爺以守護南越國為己任而嚴厲管教,這麼多年,他從未為這個使命停下腳步。
可正是因為他剛正不阿和冷漠無情的脾性,在朝中得罪了不少大臣,就算他們覬覦容君弈的權勢,但也不乏在背後給容君弈使絆子。
其中為首的就有謝丞相,之前他就提醒過容君弈,謝祈年接近陸婉清肯定是有預謀的,但容君弈拿陸婉清沒辦法。
現在陸婉清跟謝祈年鬧翻,又扒出了命案,容君弈還去摻一腳。
“那也是一條鮮活的人命,難道你覺得本王不該氣?”容君弈抬眼看向顧宴之。
“該。”顧宴之太了解容君弈了,他擰眉“不過,更重要的是有陸婉清的插手吧,你怕謝丞相傷害陸婉清,所以把矛頭攬在自己身上。”
如果今日容君弈不去大理寺,謝丞相大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怪在陸婉清身上。
容君弈垂下眼簾,“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有權力也有責任護她周全。”
容君弈對陸婉清的心思,這麼多年,顧宴之很清楚。
同樣也見識了容君弈這麼多年來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也就隻有你會這麼縱容她了。”顧宴之歎了一口氣,“聽聞前不久陸將軍才因為她去蘭竹院被氣病了,你居然還答應她去。”
容君弈方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回事,“明日本王給清兒說說,讓她回將軍府看看。”
自從上次回門之後,陸婉清跟陸將軍慪氣,這一年來都沒回去過。
顧宴之煽動折扇,不禁覺得容君弈但凡遇到跟陸婉清相關的一切,這人完全沒了往日的冷酷無情。
回過神來,他問容君弈,“關於這件案子,我能幫上什麼忙?”
“有件事確實需要你去辦。”容君弈也不跟顧宴之客氣。
當日跟謝祈年去醉香樓喝酒的世家公子可不少,出入酒場,打聽消息、套話這種事,顧宴之最擅長,他去也不會引人注目。
“我好歹是太尉府長公子,你讓做這種事,我顏麵何在?”顧宴之試圖反駁。
容君弈低頭翻閱兵書,假裝聽不到他的話。
反正他知道顧宴之就是嘴上不願意,最終還是會去。
翌日。
陸婉清將府中所有下人都召集在一起。
可一個時辰過去了,也不見陸婉清出現,大家心裏開始有了怨言。
“王爺平日辰時都不見起,還讓我們這兒白白等這麼長時間。”
“就是,也不知又要做什麼?”
“誰知道她又要鬧什麼,遭殃的還不是我們。”
......
就在這時,陸婉清從廊下走到前院。
隻見她今日身著一襲亮眼的粉色襦裙,頭上的金步搖走起路來,流蘇細細灑動,顯得更是耀眼奪目。
來到眾人跟前後,她犀利掃視了一眼,冷聲道:“剛才說話的,站出來!”
眾人卻隻是紛紛低著腦袋,聲都不吭。
哐嚓!
一聲脆響,響徹整個前院,陸婉清將手邊茶盞重重摔在地上。
當大家看到地上摔的稀碎的渣,心裏更是一顫。
“話,我不會說第二遍,要是再不站出來,本王妃就換了所有人!”
於是,之前議論陸婉清的幾個丫鬟和小廝被推了出來。
陸婉清煽了兩下團扇,垂眸道:“你們可以走了。”
“王妃,奴婢知道錯了,請王妃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幾人嚇得跪地求饒。
陸婉清用團扇抬起跟前婢女的下頜,“你覺得本王妃會要一個背後議論主子的奴才嗎?”
她團扇一丟,“滾!”
議論她的那幾個丫鬟小廝被趕走後,她坐在六方椅上,漫不經心的品著新茶。
辛嬤嬤忍不住上前,“王爺快下朝回來了,王妃讓大家散了去準備準備吧。”
陸婉清冷眸輕抬,“本王妃沒開口,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辛嬤嬤是王府除容君弈奶娘管嬤嬤外,資曆最長的,管嬤嬤看不慣她也就罷了,但辛嬤嬤沒少鑽空子找她的茬,不把她放在眼裏。
甚至前世,辛嬤嬤為了利益做了不少出賣容君弈的事。
“王妃說笑了,就算王爺在這兒,奴婢該說的也得說,畢竟奴婢在王府的時間比王妃的長。”辛嬤嬤故作姿態。
陸婉清有過稍許沉默。
這讓其他人都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像是在說“就算是陸婉清也得看辛嬤嬤的臉色”。
啪!
一耳光甩在辛嬤嬤臉上,辛嬤嬤當下人都懵了。
等反應過來時,隻見陸婉清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你......你竟敢打我!”
陸婉清二話不說,一腳將辛嬤嬤又踹翻在地。
又一腳踩在她的手上,“不知禮教的東西,也敢在本王妃麵上口出狂言!”
辛嬤嬤疼的“哎喲,哎喲”的叫個不停,語無倫次道:“我......要找王爺......討個說法。”
陸婉清加重力道,似要將她的手碾碎一般,“今兒就算皇上來了,本王妃想揍誰,就揍誰!”
眾人從未見過陸婉清這幅模樣,以前隻要陸婉清不向王爺告狀,大家相處還算相安無事。
可現在陸婉清簡直就像瘋了一樣。
太可怕了!
“管嬤嬤,你可要為我做主呀。”辛嬤嬤見管嬤嬤從外麵回來了,趕緊哭著向管嬤嬤叫委屈。
管嬤嬤見狀,快步走過來給陸婉清行了一個禮。
而陸婉清鬆開辛嬤嬤,轉身頷首向管嬤嬤表示尊重。
這倒是讓管嬤嬤有些意外,往日陸婉清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但在辛嬤嬤眼中,以為是陸婉清怕管嬤嬤,又開始哀嚎連天起來。
“住口!”
管嬤嬤向來是個明事理的人,也知陸婉清雖然總跟王爺胡鬧,但也不會平白無故找下人的茬。
“不知王妃這是?”
陸婉清反問:“敢問嬤嬤,我是不是弈王府的女主人?”
“王妃是王爺八抬大轎娶進門的王妃,自然是王府的女主人。”
陸婉清挑眉,“既然如此,我教訓一個毫無禮教,以下犯上的奴婢沒什麼問題吧?”
“王妃做的對。”管嬤嬤無可反駁,“這樣的下人不僅該打,還應罰去兩個月月錢。”
“既然嬤嬤都開口,那就照辦吧。”陸婉清斜睨向辛嬤嬤。
辛嬤嬤跪在地上,又氣又惱,卻又不敢開口。
陸婉清抬手,“都退下吧。”
當人都遣走後,管嬤嬤站在陸婉清身側,不由道:“王妃應該不隻是想殺雞儆猴這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