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落日,四處幹旱,人煙稀少,十日的路程已經出了京城的範圍,到了知名旱地酈城。
這浩浩蕩蕩的流放隊伍不光孟家,還有許多犯了事的罪人一同,足足有上千人,從頭幾乎看不到尾。
火辣的陽光曬得人直睜不開眼,連呼吸的喉頭都帶著灼燒的溫度。
孟西溪偷偷從空間拿出溫濕度計。
溫度三十八度。
濕度百分之二十。
好在孟西溪有水係異能,可以在身上附著一層水膜,保持體內的溫度達到一個舒適涼爽的地步,而這一路從天亮走到天黑,她又有風係異能加持腳下,她根本就不費力氣。
“原地休息!”駕馬而來的官兵落下這一句話,流放的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孟家人選擇在角落裏休息。
一家人累得虛脫,最小的弟弟孟西躍趴在孟西溪的腿上,累得唇齒泛白,像是要虛脫一般。
孟父孟母,還有大哥大嫂,都沒有好看到那裏去。
孟執書自己還沒喝上一口水,便將手底的水囊塞到孟西溪手底,“溪兒,你和西躍一起先喝。”
這種旱地,水是稀缺資源。
大哥和嫂子都把水讓給孟西溪和孟西躍先喝。
孟西溪這幾天的相處,也是徹底接受了孟家人。
她覺得可以給點物資出來了。
孟西溪假裝喝了幾口,然後悄悄地用水元素將那水囊灌滿,“我喝飽了。”
說完,孟西溪把手裏的水囊遞了出去。
孟執書接過水囊,眉頭一蹙,這水囊好似比方才還重了一些,孟執書沒有多想,見水囊剩的很多,和妻子海氏兩人第一次喝了大口,感覺渾身的那股疲乏都消散了不少。
“這越往北走,物資越匱乏,如今還能喝的上幾口水,聽說疆北那裏常年風沙,連打個水都要走幾裏地。”孟執書歎口氣道。
誰不知道疆北是出了名的幹旱和窮苦。
酈城尚且如此,更別提疆北了。
孟家人神色憂慮更重了。
很快官兵開始發放食物,到了孟家這裏,兩塊發了黴的囊扔到了孟家更前,孟父看著這兩塊黴囊,心口頓時憋了一口氣,“官爺,我們一共六口人,你們就發兩塊饢餅,還是發了黴的......”
“還當你是孟國公呢?”官兵一把奪過了孟父手裏的饢餅,“不愛吃,不愛吃拉倒!”
說完,官兵直接把那發黴的饢餅扔得極遠,瞬然所有人的目光看了過來。
所有人都打量著孟家。
孟執書終究少年意氣,冷怒道,“你別太過分,這些日子你每次都給我們孟家發最少量的,如今直接給最差的黴餅,你這分明就是刻意的!”
官兵呦嗬一聲,看著孟執書輕笑。
官兵直接上前推搡著孟執書的肩膀,眸底鄙夷與倨傲更盛,“原來還是有個不怕死的?還當你是孟世子呢?不過就是個階下囚,也敢與我叫囂!”
孟執書被推的往後連連退步。
孟西溪眸底劃過冷意。
原書中,白寧月花了不少銀子打點流放官兵的隊伍,刻意讓那些官兵折磨孟家人,導致孟家人最小的弟弟孟西躍直接死在了疆北的路上,而孟家人也被折磨的形魂消瘦。
“住手!”孟西溪冷聲嗬斥。
她話音一落,那些官兵的目光瞬間朝著孟西溪凝聚而來,官兵眉眼擰起,“皇後?不對現在該叫你孟氏。”
這話一出,旁的官兵們哄堂大笑。
孟家人各個臉色漲紅,怒不可遏。
孟西溪眼眸微彎,完全沒有被嘲弄後的惱怒,而是輕微一笑,“不過就是一條白家養的狗,我們孟家好歹也當過主子,你有什麼資格在我們孟家麵前叫囂。”
官兵臉色頓然大變,孟家的人也紛紛驚住,似乎沒有預料一向柔和的孟西溪居然會說出這麼犀利的話語。
那句話簡直像打在他的臉上,官兵怒道,“你個賤女人,你找死嗎!”
“找死?一個隻會大呼小叫的狗奴才而已,我想罵就罵!”孟西溪輕微冷笑,那雙美眸含著三分冷峭。
官兵怒極,頓然上前就要抓住孟西溪,孟西溪腳下踩著風元素,很快躲開了官兵的動作。
官兵撲空,孟西溪一個巴掌直接“啪啪”兩聲打在官兵臉上,她手裏還不往附著著火元素,打的官兵整張臉瞬間像是被火舌燎過似的,痛叫了起來。
“啊啊啊——”
他捂住臉,肉眼可見的麵龐發紅,“你,你敢打我!你們還愣著幹嗎,把這個女人抓起來!”
幾個官兵正要衝上前,孟家人紛紛上千把孟西溪護在身後。
“不準傷害溪兒!”
“姐姐,西躍保護你!”
看著幾道身影擋在麵前,孟西溪眸底忽然多了幾分潤意,原來這就是有家人保護感覺。
正當這時,地麵突然震動起來,本想要攻擊孟家的官兵們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臉色頓然大變。
有經驗的官兵大喊道,“不好,是流寇!”
話音剛落,隻見數百名流寇駕馬而來,瞬間馬蹄黃沙,大地發顫,眾人瞬間陷入一片慌亂與驚叫聲中。
這群流寇瞬間衝進人群,擄掠年輕女子。
隻見十幾號人朝著孟西溪與海氏衝了過來,海氏臉色頓然一變。
孟父和孟執書衝到了眼前,試圖保護家眷。
那流寇提著刀而來,正要落下之際,孟西溪手裏那股風刃凝結,還沒等她出手,下一秒,“咻——”地一聲破空而出。
一支穿雲箭瞬間紮入那流寇的手臂之中,那流寇刀瞬間落地,發出一聲慘叫。
血液也隨著箭矢飛濺,三兩血滴落在孟西溪的眼角熏得她眼尾發紅。
她驀然看了過去,隻見落日孤煙,長河紅天,男人身著軟甲,披風獵獵。
他利落的收下手裏的弓箭,身後數百名精騎簇擁著,那赫然寫著“燕”字的旌旗在紅日中翻飛。
男人仿若天生王者,眉眼淩冽,氣勢淩人。
流寇們像是見了鬼似的,瞬間麵露恐懼,“是燕王——”
“快跑!”
燕家軍瞬間衝入那流寇之中,手起刀落,血濺黃沙,每個燕家軍都勢無抵擋,不過片刻,那些侵襲的流寇已然全部落馬。
眾人還沒從驚魂未定中抽出神來,隻見被稱為燕王的男人翻身躍下馬。
方才還一副要欺淩孟家的官兵,此刻換了一副諂媚地嘴臉,“燕王殿下,您怎麼來了?”
楚望寧眸光淩人,“陛下下旨,命本王押送流放隊伍隨同本王一起前往疆北。”
官兵微微一怔。
孟西溪記得這個人,原書小說著墨不多,隻是說了他是一代戰神,常年駐守邊關。
但既然願意保家衛國待在疆北那種苦寒之地,至少為人不差。
孟西溪眼眸多了幾分光,隨即上前開口道,“懇請燕王殿下做主,這官兵蓄意欺辱我孟家,克扣糧食,這是想蓄意害死我孟家!”
這話一落,官兵臉色大變。
而那雙猶如鷹隼般的眸底,視線落在了孟西溪身上。
那一刻,兩人目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