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不長眼睛的居然敢阻攔本郡主?”
安陽嗬斥一聲,轉頭的時候臉色極差。
男子身如玉樹,頎長挺拔,麵容俊朗清逸,赫有翩翩如玉之姿。
他攥住了安陽的長鞭,讓原本嫩白的掌心留下了一道紅痕。
“四殿下!”最先作出反應的是安陽身後的顧兮窈,她驚呼著,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來人正是當朝四皇子——蕭玨兆。
江眠看到來人是蕭玨兆的時候,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
怎麼還是遇到了?
“郡主,這是皇宮。”蕭玨兆心平氣和的開口,清潤的聲音如沐春風,但其間確夾雜了幾分冷意。
然而蕭玨兆的出現並沒有削弱安陽的氣焰。
她冷哼一聲,悠悠開口:“我是在教訓一個不長眼睛的賤婢,四殿下不必多管閑事。”
安陽的態度相當倨傲,顯然是不把蕭玨兆放在眼中。
她姐姐是玉貴妃,寵冠後宮,風頭無量,蕭玨兆就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向來囂張跋扈慣了的安陽自然不怕他。
麵對安陽這幅姿態,蕭玨兆的眸子動了動。
“郡主,你若是傷了江小姐,恐怕要招來大禍。”
雖然蕭玨兆和風細雨的勸阻著,但掌心卻已用力,直接將安陽手中的長鞭卸了下來。
“你!”安陽麵色不悅的瞪著蕭玨兆。
“能有什麼大禍?”
她以前教訓江眠不知道教訓過多少次,怎麼現在就會生出什麼禍端?
簡直可笑。
蕭玨兆沒有馬上回答,反倒是朝江眠那邊看了一眼。
正巧江眠的目光也掃了過去,二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
蕭玨兆那雙清潤的眸子直直地望了過來,瞬間,讓江眠的心臟不受控製劇烈的跳動起來。
江眠驟然收緊了自己的掌心,忍不住暗地裏歎了口氣。
原主喜歡這個四皇子。
現在這四殿下又跳出來為她解圍。
江眠感覺心跳加速。
心跳歸心跳,但江眠的腦子還是冷靜的。
她彎了彎嘴角,直接一屁股坐回了馬車上,對著一旁沉默不語的李瑞說道。
“勞煩你公公去通傳陛下,就說我路上遇到了安陽郡主,安陽郡主要我三跪九叩才能過去,就隻能委屈陛下,再等一等我了。”
江眠的這一套說辭,嚇得李瑞是一背冷汗。
是江眠瘋了,還是他瘋了?
他要敢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告訴給皇上,那他的腦袋就別要了。
“江眠,你胡說八道什麼!哪有什麼三跪九叩!”安陽滿臉怒容。
她也沒有想到江眠居然入宮麵聖,那自己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輕易阻攔。
結果這賤人居然還在這裏添油加醋。
江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對啊,就剛才郡主那鐵了心的要拿鞭子抽死我的樣子,我就算是三跪九叩也過不去呀。”
“江眠,你再敢亂說,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安陽尖叫一聲跑到了江眠的麵前,但一直與她形影不離的顧兮窈倒是站在了原地,目光頻頻地落向了蕭玨兆那邊,心裏有什麼樣的想法一目了然。
見安陽衝到了自己的麵前,江眠的嘴角微勾。
“啪!”
一個巴掌就抽了上去。
這巴掌不僅打懵了安陽,在場其他的幾個人也都麵露驚訝之色。
安陽反應了一會兒,臉頰上的疼痛才後知後覺襲來。
“你敢打我!”安陽大叫著,尖銳的嗓音幾乎要把江眠的耳膜刺穿。
江眠皺了皺眉。
這無人能比的高音。
安陽君主是什麼哨子精轉世麼?
“郡主別誤會,我這可不是打你,我這一巴掌是報恩呢。”
江眠拍了拍自己的掌心,將上麵粘上的脂粉抖了下去。
她也不等安陽回話 便自顧自的開口。
江眠目光銳利,直接釘在了安陽的身上。
“郡主您對我有什麼恩情,我可是在心裏一筆一筆的都記下來了,這筆賬,我們以後慢慢算。”
她現在就是江眠,太傅家的嫡女。
當初那些欺她的辱她的人。
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江眠不再去看安陽那扭曲的表情,直接轉身麵朝李瑞。
“李公公帶路吧。”
李瑞不免多看了江眠一眼。
傳說這太傅家的嫡女不是怯懦膽小麼,看這樣子也不像啊。
李瑞也不敢多想耽誤時間,急忙為江眠帶路。
沒想到江眠抽了自己一巴掌還能全身而退,安陽的暴脾氣怎麼可能忍讓。
她張牙舞爪的剛要衝上去,但蕭玨兆卻已然站在了她的麵前。
“郡主,這件事如果真的鬧大了,恐怕連玉貴妃出麵也保不下你。”
“安陽姐姐別生氣。”
沉默許久的顧兮窈終於發話了,但她卻有些私心的選擇,站在了蕭玨兆的身邊 和安陽郡主麵對麵。
安陽憤憤的盯著江眠,若是眼神能化成刀子的話,她恐怕早就已經在江眠的身上刮下幾兩肉了。
顧兮窈看了蕭玨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攏了攏鬢邊的碎發,朝他走了過去。
“四殿下,好久不見了。”
結果蕭玨兆別說是回答了,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轉身離開了。
顧兮窈撲了個空,眼神有些恍惚。
最後,一抹扭曲和陰冷滑過了她的眸底,不過顧兮窈馬上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轉頭走向了旁邊的安陽,安慰起她來。
畢竟比起自己碰了四皇子的冷釘子,安陽可是被結結實實的抽了一巴掌我。
“安陽姐姐別生氣,今天江眠入宮麵前陛下,這才讓她有了底氣,但以後咱們想要教訓的她,機會不還很多麼?”
一想到剛才四皇子居然維護江眠,顧兮窈的心中就一陣嫉妒。
但郡主沒說話,隻表情陰冷的盯著江眠消失的方向,久久沒回神。
......
宮中都是漆紅色的高牆,哪兒哪兒都是一個樣子,就算江眠亦步亦趨的跟著李瑞身後,也有些眼花繚亂。
終於,江眠被帶入了禦書房。
“臣女江眠,給皇上請安。”江眠看了一眼那坐在椅子上的明黃身影,行禮問安。
“江眠,你可知罪?”
江眠眉心一沉,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