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婦,你若敢在宮中做出什麼醜事,丟了我太子府的臉,本宮要你好看!”
“哦?太子難道還怕我給你戴綠帽不成?”雙瑤譏誚開口。
贏晉的臉色登時難看無比。
雙瑤輕笑,恐怕今日太子府的臉,丟不丟的,可由不得她。
太後坐在皇帝身邊,隻見夏芷柔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太後的目光便看向了雙瑤。
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狀似關懷道。
“太子妃來到天昭已有些時日,一切可還習慣?”
雙瑤起身,聲音不卑不亢。
“回太後的話,一切都好。”
太後點點頭,沒再說話。臉上的笑意始終掛著,讓人看不出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上一屆的宮鬥冠軍,豈是那麼容易就被人看穿的?
酒過三巡,贏晉聲稱酒醉頭暈,出殿醒酒。
雙瑤品嘗著宮中嬪妃們喜愛的果子酒,唇角微勾。
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過了一會兒,有太監急步趕來。
“太子妃,太子殿下在禦花園中醉酒昏睡,奴才們不敢上前,還請您前去侍候一二。”
雙瑤配合地起身離席。
“太子殿下還真是不勝酒力,但凡吃兩粒花生米,也不至如此。”
太監表情一抽,隨後便按照上邊的吩咐,為雙瑤帶路。
看著一路越走越遠,雙瑤似乎也沒察覺出什麼不對,仍然毫無心機地跟著太監。
本以為太監會把她引到什麼地方,將她困住,或是直接對她動手。
可太監似乎隻是有意帶著她在宮中轉了一圈,最後來到一處大殿前。
“這座宮殿氣派非常,裏麵住的誰啊?”雙瑤隨口一問。
“回太子妃,這是太上皇的寢殿。”
太上皇?根據原主的記憶,這位老人年輕時睿智神武,是政績斐然的一代明君,可五十歲後身體忽然每況愈下,直到臥床不起,這才讓崇元帝掌了權,登基稱帝。
看來,多半是打算用太上皇來碰瓷了。
隻是不知道,這是出自誰的手筆?
皇帝?太子?亦或是太後?
無論是誰,這宮中的一灘渾水,都臟得令人歎為觀止。
雙瑤跟著太監又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看見贏晉的身影。
太監低眉順眼,“許是太子殿下醒了酒,又回到宴上了。”
雙瑤“嗯”了一聲,“那你先回吧,我自己一個人逛逛,你帶我兜了這麼大一圈,也受累了。”
太監驚疑地看了她一眼,以為她是看出了什麼,可雙瑤麵無表情,根本讓人猜不出想法。
他沒來由地心頭一顫,總覺得這位貌醜無鹽的太子妃,早已將什麼都看穿了。
太監走後,雙瑤站在太上皇的寢殿外,等人。
沒一會兒,一個挺拔出塵的身影便意料之中地出現。
“九皇叔,這麼巧啊。”雙瑤輕笑。
不管是誰要用太上皇來做文章,總不至於就為了碰瓷她一個小小的和親聖女,就動用這麼重量級的人物。
她不過是買一送一的額外贈品罷了。
贏楚在宮宴上得到太上皇身邊親衛的消息,稱太上皇身體狀況愈發糟糕,贏楚進宮不易,想父子相見敘敘話。
明知事情有異,贏楚還是來了。
“太子妃既懂醫術,又懂得多少?”贏楚斂眸望著雙瑤。
“醫術不精,若是死人,我救不活。”
贏楚眸中微微一動。言下之意,是隻要人還沒死,便都能一治?
這話如果出自別人口中,絕對是狂妄無比,可雙瑤這樣說,贏楚心中卻沒來由地篤信。
“太子妃,本王有一事相求。”
......
等雙瑤回到宮宴席上,贏晉已經先一步回來了。
他冷眼看著贏楚與雙瑤一前一後進來,雖然這正在他的計劃之中,他還是不免有些憤怒。
“看來你還真是下賤,見到男人就挪不動步!”
雙瑤含笑,“楚王乃是天昭第一美男,我苗疆山野村姑沒有見識,乍見這般天人之姿,自然會情不自禁地多看上幾眼。”
贏晉額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將這不知廉恥的賤女人誅殺!
雙瑤坐在席間,自顧自又飲了幾杯果子酒。
這出好戲若再不開始唱,她都要開始犯困了。
不出一會兒,有太監慌慌張張地小跑至皇帝身邊,耳語了幾句什麼。
皇帝臉色驟變,方才還氣氛融洽的殿內,頃刻間死寂下來。
能讓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皇帝變臉,事情絕對非同小可。
皇帝的一句話,更是震驚四座。
“太上皇,病危了!”
......
太上皇寢宮,乾清殿。
方才在宮宴上的眾多親王皇子,此時都帶著王妃跪在外殿,嗚嗚咽咽一片哭聲。
雙瑤跪在贏晉身側,偏頭看到贏晉的臉色並不怎麼好,整個人也籠罩在悲傷的氛圍裏。
死渣男演得還挺像。
雙瑤收回目光,靜靜等著戲唱到自己身上。
禦醫為太上皇診了脈,嘴唇一哆嗦,跪在了崇元帝麵前。
“臣死罪,太上皇並非病情惡化,而是......中毒!”
崇元帝眼神淩厲,爆發出帝王的威嚴。
“太上皇常年在寢殿養病不出,怎麼會中毒?又是中的什麼毒?此毒你可能解?”
禦醫汗濕了官袍,心中已有了為太上皇殉葬的準備,聲音悲苦。
“臣......不知毒從何來,也診不出太上皇所中何毒,也......無法解毒。”
“廢物!”崇元帝勃然大怒。
太後從內殿出來,眼睛微紅,看來是哭過一場。
“皇帝,眼下最要緊的,是查出下毒之人!若找到真凶,或許還能嚴刑逼出解藥。”
崇元帝陰沉著臉色。
“來人!立刻徹查今日都有誰靠近過乾清殿!”
雙瑤垂首等待。
不出一會兒,便來人回稟。
“皇上,今日隻有楚王和太子妃,曾在太上皇寢殿外停留......”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雙瑤和贏楚身上。
“若太子妃曾出現在皇祖父殿前,一切便明朗許多了!”瑞王妃忽然抬首,麵帶淚痕。
“父皇,兒臣聽聞苗疆中人極擅蠱毒之術,大理有數位適齡未婚的公主,為何大理偏派了個遠在苗疆的聖女前來和親?恐怕其目的正是謀害我天昭皇室,動搖我天昭國之根本!”
雙瑤多看了一眼這位瑞王妃,好一番義正嚴詞,連查都未查便蓋棺定罪。
贏晉在旁深深叩首,聲音悲痛。
“父皇,兒臣早知此女和親是不懷好意,狼子野心!沒想到還是防不勝防,讓他害了皇祖父。”
瑞王也婦唱夫隨,目光落在贏楚身上。
“至於九皇叔為何會與太子妃一同出現在乾清殿外......難道九皇叔還在介懷三年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