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也不能這樣說。世界上也不全是嫌貧愛富的人。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賀錦瀾這次的笑容變得更燦爛了一些。

他露出了自己的一口大白牙。

“你心腸還蠻好的。謝謝你安慰我。”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參加入伍，光榮選擇。”

賀錦瀾說話的尾音被卡車喇叭的聲音給蓋住了。

花暖暖和賀錦瀾都好奇地看著宣傳入伍的卡車從他們旁邊經過。

那輛軍綠色的大卡車上兩頭各掛著一個大喇叭，裏麵滾動播出招兵口號。

“真氣派。”

賀錦瀾不由得脫口而出。

花暖暖於是好奇詢問：“你為什麼不去參軍？”

“我？”賀錦瀾指著自己的臉，“別開玩笑了。我家裏還有一個爺爺要照顧呢。我要是走了。誰來照顧他？行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花暖暖聽賀錦瀾講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原來並不是他爺爺的親孫子，而是在一個下雪天被賀爺爺撿回去的。

“村子裏麵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我隻和你一個人講。”

花暖暖納罕：“為什麼啊？”

“因為你是一個好人。我知道你和村子裏麵的那些長舌婦不一樣。”

花暖暖露出憨厚的笑容。

“那還真是謝謝你願意相信我。不過你的養父母還是一直沒消息嗎？”

賀錦瀾收起了笑容。

“沒有啊。不知道是死是活。說起來我對他們的印象也很模糊。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村子去京城打工去了。但是也就是開始的時候有信捎回來，後來就沒有消息了。幾個姐姐也是跟著走了，至今無音訊。”

花暖暖將手放在了賀錦瀾的肩膀上。

“沒關係，他們或許在京城賺了大錢，很快就能衣錦還鄉了呢。”

花暖暖為了給賀錦瀾打氣，於是大聲地喊了一句：“駕！別泄氣！我們去要瓜錢！”

他們先去的是村頭大李家。

花暖暖看得清楚，當時就屬他的筐子裏麵西瓜多，所以才會跑得慢。

花暖暖這才有機會抓住他。

花暖暖和賀錦瀾進了院子裏麵的時候就發現大李和他的家人正在吃瓜。

每個人吃得滿嘴都是西瓜汁。

“大李，現在人贓俱獲了吧？快把瓜錢吐出來！”

大李見是花暖暖和賀錦瀾，放下了吃了一半的西瓜，然後扯著破鑼嗓子說：“大家快來看啊！這就是我們花溪村頂頂有名的人物！他們看見別人吃西瓜就說是自己種的。還要不要臉啊？”

他家門口很快聚集了一大幫人。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們來找瓜了。我們可以作證，大李家的西瓜是他的親戚送的。不是你家的。要不你試著叫叫那西瓜的名字，看看它回應你嗎？”

這次又是鐵柱媽率先開口。

她一向是個牙尖嘴利的，也最胡攪蠻纏，所以平常遇到什麼事情都是她站在前頭。

花暖暖被氣笑了。

“那意思是你們還有理了唄？那我們一家一家地搜。總不會那麼巧，你們家的西瓜都是親戚送來的吧？當時在瓜田裏麵搶西瓜的都有誰，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一些村民心虛地低下了頭。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算是哪根蔥？竟然還敢搜家？就算是警察還得辦道手續呢。”

這次換成張大爺了。

其餘人又直起了脊梁。

賀錦瀾見和他們講道理是不行了。幹脆將大李家冰在水井裏麵的西瓜撈了出來，放進麻袋裏。

“這花溪村裏麵隻有我們一家種西瓜，所以我才日防夜防。你們家的西瓜要是真是親戚送的，到我家找我對質。如果是我冤枉你了，我給你磕頭叫你爺爺。”

賀錦瀾抄起麻袋背在背上，然後扯著花暖暖的袖子往外走。

但是村民們堵得像一堵牆似的。

“你們沒有證據就想帶走西瓜，連門都沒有！”

賀錦瀾一下子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對，我還得和你們要瓜錢呢！”

張大爺又站了出來。

“你好大的膽子。這些西瓜都吃進肚子裏麵了。你怎麼算錢？難道空口白牙誣賴人？”

賀錦瀾一下子被他給氣笑了。

“我既然提出這樣的解決方案，那肯定是有道理的。我把那些被踩壞的西瓜拿稱稱過了。一共有三百一十一斤。吃進肚子裏麵的西瓜不算數了。你們搶瓜的人家把這些西瓜按照市價賠錢給我就行了。平均一算的話，每戶人家是五塊六毛五。”

柱子這時候替他媽出頭了。

“你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了？我們就是不給！”

花暖暖突然笑了起來。

“你可算是終於承認搶西瓜了。”

鐵柱一下子被其他人推搡了起來。

“你小子還不如不說話呢，把我們都拉下水了。”

張大爺氣得直跺腳。

“你們真是不中用。人家還沒打你們呢。你們自己就全交代了！”

花暖暖一邊笑著，一邊說：“給錢吧。”

“沒門！”

這些村民們雖然不占理，但是卻依舊很有氣勢。

花暖暖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於是她瞅準了放在院子裏麵的犁頭，很快拿在手裏，然後掄著轉了一圈。

“還不讓開？是不是想要腦袋開瓢？”

這下子，那些村民才真的害怕，紛紛讓出一條道路來。

花暖暖率先將犁頭對準了大李：“你給錢嗎？不給就把命留下！”

大李發現犁頭距離自己的脖子隻有幾厘米遠。

花暖暖也像是一副完全豁出去的樣子。

於是他趕忙對自己的婆娘說：“快點拿錢！”

大李的婆娘將錢交給了賀錦瀾。

賀錦瀾將錢揣進了口袋裏。

而這時候那些圍觀的村民早就不見了人影。

花暖暖和賀錦瀾也不在意，將西瓜放在了馬車上，然後去下一家。

這時候，他們已經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尊嚴。

那些搶瓜的人還反過來有理了？

這世界的規則不能是這樣的！

花暖暖揮舞著犁頭在前麵開路。

賀錦瀾負責搜家。

凡是發現西瓜，統統放進馬車裏。

然後再和他們把瓜錢要上。

忙活了兩三個小時之後，那些被搶走的西瓜被收回了三分之二。

花暖暖將犁頭扔在了地上。

“你們以後如果還編排我和賀錦瀾。我就真的讓他腦袋開花！”

那些村民們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安靜如雞。

花暖暖以為自己勝利了，於是和賀錦瀾分開之後就回家了。

王月娥看見花暖暖的時候一下子上來牽住她的手。

“你跟著賀家小子四處瞎跑什麼？你忘了自己身份了？”

花暖暖拿出離婚證塞給王月娥。

“我和劉橋離婚了。我現在是自由的，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

王月娥手裏捏著綠本本，深深歎了一口氣。

“你以後可怎麼辦啊？”

“您別操心了。我好餓啊！”

花暖暖洗了手之後就去吃飯了。

花聯鑫立馬給自己的妹妹搬了一個小馬紮，然後給她的飯碗裏麵盛滿了飯菜，遞到了花暖暖的手裏。

“民以食為天。別想那些糟心事。吃飯。”

花暖暖得意地朝王月娥做了一個鬼臉。

王月娥無奈：“你就寵你妹吧。她都胖成什麼樣子了，還讓她吃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