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暖暖有種窒息的感覺。
她拚命用手扒拉著臉上的土。
當她呼吸到第一口空氣的時候,她覺得好多了,於是用身體從泥地裏拱出來了。
天上的大雨像是有人用瓢舀著往下倒似的。
花暖暖此時也完全筋疲力盡了,任由著大雨衝刷著自己的身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長的時間。
總之關於她前世的記憶和重生後的記憶都在她的腦海中翻湧著,使得她忘記了時間。
她之前是二十一世紀最負盛名的國宴大廚。
隻是偶然一次去華山旅遊,結果失足掉入了山澗之中。
沒有人比花暖暖的點更背的人了。
她重生的這具身體原主倒是和她同名同姓,但是卻奸懶饞滑,體重有兩百斤。
長得不行也就算了,嫁得還不好。
花暖暖有個妹妹叫花月。
她真是和她的名字一樣,長得花容月貌。
花家卻和劉家有娃娃親。
當時定下的是花月嫁給劉橋。
但是花月長大後,劉橋去山裏采藥摔壞了腿,走路變得一跛一跛的。
花月就不願意嫁給劉橋了。
結婚當天,花月硬是不上花轎。
花家沒辦法,幹脆讓花暖暖蓋上蓋頭去劉家了。
到了劉家之後,花暖暖一下轎子就露餡了。
她那二百斤的體格怎麼也和嬌小玲瓏的花月不沾邊。
不過劉家人罕見得沒有鬧。
婚禮流程該是什麼樣子的,他們都履行了。
他們也知道劉橋這個樣子配不上花月,能娶上媳婦就不錯了。
但是劉橋自從娶了花暖暖就沒有碰過她。
劉橋長得也不難看,不跛腿的話也挺精神的。
他不甘心和花暖暖過一輩子。
於是今天將花暖暖騙了出來,說是要采藥,實則打了她一悶棍,然後挖坑把她埋了起來。
如果不是剛好下了雨,劉橋嫌累,挖的坑不深,花暖暖絕對不可能重生。
當花暖暖攢足了力氣之後,她緩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晃晃悠悠地回家。
她必須和劉橋討個說法。
到了她家門口,花暖暖發現屋子裏麵的燈依舊亮著。
想必是劉橋第一次殺人,不敢關燈。
花暖暖於是拚命推了一下院門,門栓就斷成兩截掉在了地上。
屋裏傳來劉橋驚訝的聲音。
“誰啊?大晚上的到別人家幹什麼?”
花暖暖也不說話,狠狠一踹,房門也被踹開了。
劉橋就站在屋子正中間,手裏還拿著鐵鍬。
他看見花暖暖渾身是水,披頭散發的樣子,不由得嚇得腿軟。
“我承認我殺了你,但是也是無心的。你說咱倆的日子過得好嗎?既然你都已經死了,就不要再來纏著我了。求求你了!”
花暖暖抬起手臂:“你知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和我去派出所!”
劉橋沒想到花暖暖竟然還會開口和自己掰扯。
她好像不是鬼?
如果她是鬼的話,早就帶著自己去見閻王複仇了。
怎麼還會提到派出所?
於是劉橋試探性地說:“咱們村子裏麵哪有派出所啊?那得到城裏去。”
“那咱們就去城裏離婚!順便再把你送進監獄!”
劉橋不是個笨人,他很快判斷出來眼前的花暖暖還是一個大活人。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劈過一道閃電。
花暖暖的臉被照耀得特別清楚。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今天這點路走得她要累死了。
劉橋卻立馬放下了鐵鍬。
“花暖暖,你沒死啊!你沒死還來嚇唬人幹什麼?我就說呢。人都死了,還離說什麼婚。你過來瞧瞧你現在的鬼樣子。”
劉橋將花暖暖帶到了家裏唯一的家具——一套組合櫃前。
“看看你的樣子,我看見你就反胃。要不是我怕你家人找我麻煩,我早就和你離了!”
花暖暖也是第一次看原主的樣子。
她應該隻有一米六,而且體型健碩,皮膚還很黑。
簡直就是一個壯肥寬。
她的臉也特別大,而且還醜。
花暖暖看不下去了。
用又短又粗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臉。
“怎麼?你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難看嗎?”
劉橋偏偏還在一旁火上澆油。
“我要是你的話,不用別人動手,自己就死了算了!”
花暖暖確實難過了一陣子。
但是她可是擁有獨立自主意識的現代女性。
她怎麼會輕易就放棄自己的生命?
“這裏是幾幾年?”
花暖暖突然問了一個讓劉橋莫名其妙的問題。
“一九八七年啊。你原來還變傻了。我更不會要你了。你現在就滾回你的娘家去,和你的家人都說好,我明天去你家接你,然後咱倆就去城裏辦離婚。我和你的日子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可是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你不也什麼都沒有說嗎?”
“那是我覺得自己條件也不好,娶誰也行。但是和你結婚之後,我發現我自己還是過不了心裏那關。我告訴自己關了燈都一樣,但是我一摸到你身上的肥肉就一點興趣都沒有了。更別提你根本不幹家務活,一天隻知道吃了。我能堅持到現在,我都覺得是個奇跡。我劉橋就算這輩子都討不到老婆話也不和你繼續過了!”
花暖暖看出來了,這個劉橋是徹底打定主意了。
於是花暖暖對他吼了回去:“我還不想和你過下去呢。但是今天下雨,我明天再回去。”
“滾滾滾!你今天就從我家裏滾蛋!”
花暖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
“你還以為我是原來的花暖暖嗎?你這麼欺負我,以為我是容易對付的?你差點殺死我,這筆賬還沒有討回來呢!”
劉橋看著滿身戾氣的花暖暖朝自己走過來,他立馬慌了。
“花暖暖,你要幹什麼?”
花暖暖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劉橋也就是個外強中幹的家夥。
於是一拳走過去,將劉橋打成了烏眼青。
“這一拳告訴你以後別幹壞事。”
然後花暖暖又一拳打在劉橋的嘴上。
劉橋立馬吐出一口血來。
“這一拳是為我自己討回公道。”
花暖暖教訓完劉橋之後,從家裏翻出一件雨衣來。
“我走了。這個鬼地方,我才不願意留下來呢。”
劉橋此時已經沒有力氣了。
等花暖暖走掉之後,劉橋似乎終於放下心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實花暖暖的娘家距離劉橋家並不遠。
隻是中間要路過一片瓜地。
當花暖暖走到這裏的時候實在走不動了。
她找了一個破舊的凳子坐了上去。
“那裏是誰?”
那時候瓜農都會有一個看瓜的人。
為了防止猹或者野豬等動物破壞瓜田。
今天守著這片瓜田的就是賀家小兒子,叫賀錦瀾。
當他提著油燈看見是花暖暖時,大為疑惑。
“我問你話,你怎麼也不回答呢?我還以為你是趁雨勢大來偷瓜的。”
花暖暖看著同樣穿著雨衣的賀錦瀾,無奈道:“我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