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霍言心失笑。

不怎麼啊，這大大方方說出來，不就好了嗎。

“太子既如此一說，言心願意退婚。”

許是都未想到她會如此爽快，眾人皆是愣在了原地。

須臾，穆子泳臉上露出了竊喜，歡喜地拉過霍思巧的小手。

後者更是一臉的得意，臉上的笑容憋都憋不住。

看在霍言心眼中，又是一陣反胃。

這個太子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兒的，就是人品不好，腦子也不好。

皇後都沒發話了，你們兩人瞎幸福個什麼勁。

“不過嘛，言心想以長姐的身份問太子殿下一個問題。”霍言心笑著開口說道，“太子既鐘情我家思巧，既不能委屈了她。敢問太子會給我家思巧等名分？”

“自是以太子妃......”

“荒謬！”

太子話音未必，就被皇後怒斥打斷。

一直未發一語的皇後一聲嚴責，眾人忙低頭沉默不語。

錦繡宮內的氣氛，有些安靜又緊張。

穆子泳試探性地張了張嘴說道：“母後，兒臣與巧兒是真心相愛......”

一道凜冽的寒光襲來，穆子泳生生地咽下了後麵的話。

李嬤嬤見狀，立馬上前給皇後續了杯茶水。

喝過茶水，皇後略微順了順氣。卻又忍不住瞪了穆子泳一眼，說了好一會責怪的話語。

此番情況倒是在霍言心所意料之中。

霍思巧隻是忠勇侯府徐姨娘所生，雖然前些年霍言心的母親過世，徐氏被抬了位份，成了續弦夫人。

但官宦家庭最講究長幼與嫡庶關係，霍思巧是在徐氏身為姨娘時所出。

說她是庶女吧，倒也高上幾分。

又說她是嫡女吧，平日裏大家也就打個馬虎眼，也就認了。

但談及婚嫁，官宦各家的眼睛是容不得半粒沙子的，又何況此時麵對的可是皇家最尊貴的女人。

被皇後這麼一嗬斥，穆子泳還雲裏霧裏的，霍思巧卻猶如當頭一棒。

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最大的阻礙是霍言心。

如今看來，是這跨不過的是門第之見。

尚若這婚不退，太子妃還是自家那個書呆子大姐，以後的日子有太子寵愛，倒也可慢慢圖謀。

可若這婚退了，太子妃之位落入其他女子之手，這......

把所有的心思都過了一遍之後，霍思巧起身柔柔地跪在霍言心身前，臉上適時地滾落一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姐姐，你別說氣話，都是思巧的不是。姐姐與太子的婚約是先皇訂下的，萬萬不能退了。”

“巧兒，你何必......”

“太子殿下，巧兒是真心愛慕你。但姐姐何其無辜，這婚約若是退了，叫姐姐日後如何自處。”霍思巧低頭啜泣道，“巧兒不求名分，隻求能跟著太子。哪怕做一個婢女也是願意的。”

“望皇後娘娘成全，望姐姐成全。”

說罷霍思巧就柔弱的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個頭。

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直擊在穆子泳心上。他早就被感動的不行，附身幫著霍思巧擦拭著眼淚。

霍言心挑眉，有些雲裏霧裏。

之前不好好的，誰家狗牽回誰家的院，皆大歡喜。

現在這又算個什麼情況？

跪在殿中央的兩隻野鴛鴦，自顧自憐，述說著各自的不得以。

霍言心有些茫然，下意識地望向對麵坐在末尾的穆子湛。

那人自始至終和個擺件一般，坐得直直的，眼神裏透露出一股看好戲的意味，冷眼玩味地望著自己。

啊呸，她竟然指望著這個煞星能幫自己一把。

求人不如靠自己，管她霍思巧使得什麼壞心思，給她來個當頭一棒，讓你再哭哭啼啼博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