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

韓平北待要發作，安拂風已快步走入了食店，問道：“小二，阿榆在嗎？”

阿塗早看出二人來曆不凡，立時猜到他們便是小娘子等候的人，忙拿起櫃台上的一籃子牡丹花，笑著招呼道：“二位是小娘子的客人？請稍坐，我進去回稟小娘子一聲，順便將這花送廚房裏去。”

韓平北不由好奇，問道：“牡丹花？送廚房做什麼？”

阿塗道：“溜魚片，炒肉絲，做點心。”

韓平北吸氣，“溜魚，炒肉？用牡丹？”

阿塗笑道：“是不是覺得有些焚琴煮鶴之嫌？所以小娘子說了，這個做了隻打算自己吃，會另外備些佳肴招待貴客。”

韓平北忙道：“胡說，這不叫焚琴煮鶴，而叫物盡其用。風雅在心者，才懂得這些菜的野趣。小娘子妙心巧思，返璞歸真，韓某佩服佩服，務必要跟她討這幾樣菜來吃。”

開玩笑，尋常時候吃不著的菜，豈能輕易放過？

阿塗還在猶豫，韓平北已將他一拉，說道：“走，一起去廚房，我正想瞧瞧怎麼用牡丹做菜呢！”

安拂風聽得也有些懵。沒菊苗煎，卻有牡丹炒肉？

哦，這個不是沈郎君要的，她可以大大方方蹭了吧？

安拂風毫不猶豫地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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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的食店雖小，廚房卻大。靠牆打了高櫃，放著部分食材和餐具；另一邊則放了大小不一數十口陶甕，應是各類魚鮓肉鮓及酒糟食材。梁上也沒空著，懸了大大不一的醃臘之物。兩名廚娘正鍋裏灶下地忙著，做著食客們的飯菜。

阿榆站在中間寬大的木案前，剛將一條大鯉魚剖出魚片來，正加入細鹽、酒、蛋清、麵粉，不急不緩地拌著。

韓平北進來，笑著遞來食盒：“秦小娘子，這裏是三樣蜜餞，四種點心。蜜餞是之前從壽王府帶出來的，點心有宮裏賞下的，也有我家廚娘做的，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阿榆忙擦幹手接了，打開，嘗了一顆蜜餞，把其他的也一樣一樣看了，笑容越來越明亮。

她笑道：“有勞韓郎君！晚些時候我研究研究，回頭也做了試試，到時再請韓郎君品評品評。”

韓平北撫掌大笑道：“固所願也，不敢求耳！”

阿榆又看向安拂風時，安拂風已笑道：“我剛好經過，瞧見韓郎君的馬車停下，估摸著他想蹭小娘子的好廚藝，便也有些想念小娘子的飯菜了！”

阿榆嫣然笑道：“好說好說，我特地去挑了半片羊，準備做些羊頭簽、羊肉旋鮓、炙子骨頭。”

彼時宮中以羊肉為主要肉食，民間亦以羊肉為貴，羊肉價格要遠遠高於豬肉。阿榆這間食店不過尋常腳店，所用肉類也以廉價的豬肉為主。阿榆說買了羊肉，顯然是為待客準備。

韓平北出身富貴，何曾缺過羊肉？便是阿榆說的那幾樣，也早在別家嘗過不同風味的。此時他滿心都是阿塗說過的牡丹溜魚、牡丹炒肉，聞言急急道：“這不是已經剖了魚片？又備了牡丹，何不做個簡單的牡丹宴讓咱們嘗個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