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知道,老夫人一直都很喜歡薑柔的生母韓氏,甚至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看待,韓氏出生禦醫世家,身份比梁氏這個小門小戶出來的高貴了許多。
可身份高貴又如何?醫術厲害又怎樣?最後還不是早死?
最後真正的贏家,依舊是她梁媚。
“母親,你是要......”薑嫻停止了哭泣,看著梁氏眼中的瘋狂,忍不住心生退縮。
梁氏冷笑了一聲,伸手撫了撫薑嫻的頭:“好孩子,誰都別想奪去你的前程,你放心,有母親在一天,絕不教那薑柔騎在你頭上來。”
......
薑柔送老夫人回到了靜心閣。
“原本這麼多年過去,我是不想管這些事了,可今日實在是看不下去。”老夫人歎了口氣,轉頭抓著薑柔的手心疼道,“這些年委屈你了,丫頭!”
“是阿柔讓祖母操心了。”薑柔心生愧疚。
祖母是她親近的人,可她卻算計了祖母......
“你不用覺得自責,這後宅啊......向來如此,你沒有害人之心,不代表別人沒有,記住你沒有錯。”
望著祖母蒼老又慈祥的麵容,薑柔眼底浮起一抹感動。
回到靜心閣。
薑柔坐在院子裏給老夫人號脈:“祖母近來可有一直在吃我配的藥?”
龐嬤嬤急聲道:“吃了吃了,一頓不落,都吃了的。”
薑柔擰了擰眉,沉聲道:“按理說病情應當有所好轉了的。”
說話間,下人送上來一碗湯藥。
“老夫人,這是世安院那邊送來的藥。”
老夫人雖然已經換成了薑柔的藥方,卻沒讓梁氏知道這件事,所以梁氏每天還是會按例往院裏送藥。
龐嬤嬤皺著眉,嘀咕道:“之前都是一天一次,今兒個倒是變成了一天三次。”
“梁氏說大夫交代了,老夫人年紀大了,病情又重,得加量才行。”
“把藥給我!”薑柔開口道。
下人很快將藥碗遞給了薑柔。
薑柔接過去,還是照例聞了聞,又小抿了一口。
“好像是雪雁草!”薑柔擰了擰眉,沉聲道。
龐嬤嬤見狀急忙道:“雪雁草為何物?”
薑柔抬眸道:“雪雁草性寒,無色無味,毒性雖低,但若長期服用,會損傷人氣血,表麵形成風寒之症,實則毒走全身也極難察覺。”
龐嬤嬤聞言頓時咬牙氣憤道:“這天殺的,莫不是要害死咱們老夫人不成?”
原來上一世的老夫人並非病死,而是被梁氏害死的。
薑柔沉聲道:“龐嬤嬤,這件事暫時不要打草驚蛇,他們若再送藥來,收下來就好。”
“好,都聽姑娘的。”
薑柔走出靜心閣,便喚來紅蕊。
“去找吳陳氏,讓她設法從梁氏那兒弄點老夫人的藥渣來,我要親自查驗。”薑柔抬眼,一雙美眸充滿睿智。
紅蕊點了點頭,便下去了。
“綠杏,隨我出府!”
......
尚書府側門外,馬車靜靜候著。
蘇芷晴和綠杏坐上馬車後,馬車便緩緩駛出了巷道。
“小姐,咱們這是要去哪?”綠杏問道。
“城郊榕山。”
雪雁草的毒隻有火靈芝能解,前世火靈芝曾被在榕山挖出,在黑市被賣出了極高的價格。
京城權貴聽說這火靈芝是個千年難得一遇的珍藥,紛紛爭搶,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薑柔手上沒那麼多錢,不過她可以提前找到它,挖走它,這樣老夫人的毒就能早日解了。
馬車很快在榕山山腳下停了下來。
薑柔背著藥簍子朝著山上走去。
“小姐,奴婢幫你背吧,您身子弱。”
“不必,你留在山腳等我,我很快回來。”
這榕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找一株火靈芝卻也需要花費一番力氣。
薑柔在山中找了半日,眼瞧著日薄西山,她今日隻找了小半片山頭,剩下隻能明日再來。
花費了半日,收獲空空,薑柔背著藥簍子正準備回山。
走到半路忽然絆了一腳,山裏草比半人高,看不真切也是常事。
不過她怎麼覺得,方才自己絆到了個人。
薑柔轉過身來,撥開草木,凝目一看,果真見一個渾身帶血的男子趴在那兒,瞧他穿著鎧甲,像是軍隊中的將領。
“喂?醒醒?”薑柔連忙將那人翻過來。
男子雖滿臉血汙,卻仍能看出五官的端正俊美。
世子!謝子霄!
薑柔呼吸一窒,正要伸手去探他氣息。
謝子霄卻猛地睜開眼,漆黑冷冽的瞳孔猶若剛剛蘇醒的凶獸,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