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唐安寧已經聽不進去了。
她隻覺得腦子裏一陣一陣的暈眩,好像有很多聲音在耳邊回蕩。
嗡嗡嗡吵個不停。
到最後,唐安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躺在那張椅子上。
又是怎麼任由女醫生操縱那冰冷的醫用儀器在她身體裏采樣的。
她隻感覺自己所有的羞恥心和自尊心,都被扔在地上,狠狠踐踏。
難怪昨晚陸祁深徹底抱住她的時候,會有那麼一瞬間,明顯的停頓。
他那是覺得她不是第一次,沒有那層象征,所以在嫌她臟吧!
嗬,明明昨晚那樣對她。
今天一早卻派屬下送她來醫院,就為了做這種檢查。
既然嫌她臟,那就別碰她!
他難道不知道她也是個人,也有普通人的喜怒傷悲?!
也會感到被侮辱,被踐踏尊嚴的痛苦!!!
唐安寧出了采樣室,眼淚就忍不住的滾了下來。
她咬著牙,嘴唇輕顫,才沒有讓自己的情緒崩潰。
就在這時,陳濤走了過來。
唐安寧還沒來得及質問,對方已經開口。
“唐小姐,陸爺讓您去他那一趟。”
沒有蕭忠在場,陳濤對她的稱呼,也從‘太太’變回了‘唐小姐’。
不過唐安寧不在意。
她隻在意,陸祁深讓她過去?
這個時候,陸祁深應該是在公司。
好啊,他要她去公司,那正好。
她也想親自見見他,問問這位陸爺,睡了她才給她做這種檢查,會不會太多此一舉。
他既然那麼看不起她,為什麼還要睡她!
陳濤將唐安寧送到了市中心,占地最廣最豪華的陸氏集團總部。
專屬電梯直達頂樓。
和上一次在會客室見麵不一樣,這一次,她被陳濤直接帶到了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陸爺,人帶來了。”
陳濤輕輕叩響房門,畢恭畢敬對裏麵彙報。
“讓她進來。”
低沉冷冽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唐安寧的心跳,忽地漏了半拍。
昨晚的一切,又再次浮現在她眼前。
陸祁深霸道強勢的氣息。
他寬闊赤躶的胸膛,壯碩修長的身軀,還有那雙深邃淡漠的黑眸,都在她腦海裏一一閃現。
剛剛從醫院出來時的憤慨衝動,全被那些不該出現的回憶,撲滅。
唐安寧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按下腦子裏亂糟糟的想法。
就算昨晚,他們倆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但她和陸祁深之間的關係,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不必在這庸人自擾。
唐安寧推門而入。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陸祁深在集團的頂樓辦公室。
和公寓裏他臥室的裝修風格一樣,整個辦公室麵積極大,目光所及,到處都是陰沉單調的黑色。
黑色的地毯、黑色的牆紙、黑色的沙發,黑色的寬大辦公桌......
此時,那張黑色的辦公桌後正坐著一個男人,西裝筆挺,五官俊美卻淩厲。
他正用那雙狹長而深邃的眸子,安靜而強勢地注視唐安寧的來到。
男人漆黑的瞳仁中是毫不掩飾的占有欲,蘊藏著能將她吞噬殆盡的暗芒,霸道又張揚。
“陸......爺......”
唐安寧呼吸微頓。
她被陸祁深肆無忌憚的眼神,看得渾身不適。
如果說之前,陸祁深看她的眼神,都是冰冷寒涼,淡漠而疏離。
那麼現在,她隻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充滿了肆意欣賞的獨占欲。
仿佛,她就是獨屬於他一人的私藏品。
她就像是沒有穿衣服的女人,站在他麵前。
被他從內到外看得通透,卻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過來。”
忽然,陸祁深薄唇輕啟,朝著她勾了勾手指。
唐安寧腦子裏空白了一下,腳步卻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當她走到陸祁深身邊,那雙剛剛還在醫院哭過的杏眸,在落地窗外透來的陽光下顯得濕漉漉的,慌張又警惕的看著他。
男人墨瞳微沉,大手一撈,將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怎麼,生氣了?”
他低啞著嗓,咬在她耳側,聲音沉沉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