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冬冬的親妹妹喬麗。
“今天來這裏,是想傍個大款,好給你那快死的兒子治病吧?嗬,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你這種帶兩個拖油瓶的,哪個好男人肯要你! ”
冬冬微起眼簾,看著麵前穿戴精致的女孩,搖晃酒杯,輕聲道,“我說怎麼突然之間空氣這麼臭,原來是寄生蟲來了!”
“你罵誰呢?”
這個賤人,打小就比她漂亮,成績比她好,除了爸媽,所有人都誇她,不誇自己,喬麗對姐姐的恨,從未消散,唯一能解決的辦法就是這個姐姐消失在世界上。
冬冬紅唇微彎,“難道不是?你敢否認若不是當初拿我做出犧牲,逼我嫁給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兒,喬家公司能起死回生?
這些年吃的靠我,花的靠我,用的靠我,就連今天你們能進來,也靠我,可這會兒紅利被你們占盡了,我沒利用價值了,就各種對我瞧不上了,所以你是想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把事情鬧大,要在場所有有頭有臉的人來評評理麼?”
冬冬的話提醒了喬麗,今天過來的人,非富即貴,她和爸爸也是四處托人才拿到一張入場券,如果因為跟姐姐的私怨讓人看了笑話,喬冬冬倒是光腳不怕穿鞋,但他們可不一樣!
喬麗握緊了酒杯,“哼!”
扭頭就走。
耳根子終於清靜,冬冬坐進沙發,她揉了揉太陽穴,抬眼尋找傅司暮的影子。
看了一圈,他在遠處,與人碰杯寒暄。
人群之中,他是最耀眼的那個。
冬冬想,如果他等會兒需要,自己過去就行了。
但若不需要,也要等他離開的時候再走。
這樣也算自己態度OK了。
剛這麼想完,喬麗又過來了,身後跟了兩個女孩,看起來是家世相當的姐妹。
“姐,我反省過了,剛才的話你說得很對,我不該不念姐妹之情,不顧你和孩子生活有多不容易,這杯酒,我敬你,算是跟你認錯。”
她說得很誠心的樣子,眼睛裏甚至蘊了淚花。
可冬冬知道這個壞丫頭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好,這個壞丫頭巴不得自己馬上去死呢!
冬冬輕笑,“你一前一後變化之快讓我想到了精神病!”
喬麗一僵,身旁兩個姐妹忍不住笑,喬麗白她們一眼,又說,“姐,她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帶她們過來,也是請她們作證,這次我是真心想跟你和好的。”
“是的,姐姐,阿麗是真的覺得一家人,沒有隔夜仇,她還說把姐姐介紹給我們認識呢!”
人家戲都演到這份上,冬冬再不接過來,未免顯得太孬。
冬冬上去,塗滿丹蔻的纖纖玉手接過,瞥到後麵兩個女生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又看到喬麗嘴角不懷好意地越勾越高......
她突然一個縱身,扯住喬麗的頭發。
喬麗慘叫,頭往後仰,脖子伸得老高,冬冬順勢把酒灌進她的嘴裏。
“噢天啦,阿麗,那裏麵全是我們的口水啊!”其中一個女孩忍不住把真相爆出來,並嫌棄嫌惡地離喬麗遠了幾步。
“喬冬冬,你......你......”喬麗嗆得不行,酒水都從鼻子裏湧出來。
“你爸來了......”冬冬一句話,成功把喬麗的目光轉移走。
“你們這是幹嘛?”今天是個難得的機會,喬懷山打算把女兒介紹生意場上的朋友,他四處尋找,結果卻見兩個女兒待在一起,並且好像鬧得不愉快,他快步過來。
“爸,我......我過來給姐敬酒,她非但不領情,還打我!你若不信,她們可以替我作證!”
喬麗找小姐妹尋找幫忙。
“叔叔,就是阿麗說的樣子,我們可是親眼看見的!”
兩個女孩顛倒是非的能力叫冬冬失笑。
喬懷山氣極敗壞,“喬冬冬,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小麗可是你親妹妹啊!”
“且不說我有沒有這樣幹,單單是你在我眼裏都不算個東西,她算老幾?”
喬冬冬想,這輩子她都不會跟喬家任何人和解的。
懶得留在這裏看他們上演父女情深,冬冬要走,但被喬麗拽住,“今天你不道歉,不許走!”
仗著有喬懷山撐腰,喬麗不想輕饒冬冬。
“放手!”冬冬怒。
“道歉!”
冬冬另一隻手,拳頭緊了又緊,真想打爛喬麗的一張臉。
“嘖嘖,今晚我是開了眼了,我以為能進入這個會場,起碼都是有些文化修養和素質的人。沒想到有些就算披著再華麗的皮,也不能算人,頂多算隻愛發瘋的狗!”
角落的陰影裏忽然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雖然說話流利,但帶著口音,不像本地人。
“你是誰?”喬麗怒氣衝衝地質問從陰影裏走出來的女孩。
“我是目睹整個過程的人!怎麼著,就許你跟你的狐朋狗友狼狽為奸誣蔑人,就不允許我這個正義的使者站出來替受害人說句公道話?”
“你......”喬麗氣得想跳上去的人。
“好了,你還嫌沒鬧夠?”眼看大家的注意力轉過來,這會兒他們又落了口實,再被人知道和冬冬的關係,扒出他不肯救外孫,他們的臉更沒法擱。
喬懷山左右權衡,在大家異樣的注目下,連忙帶著女兒離開。
冬冬看向走過來的女孩,“剛才謝謝你!”
來人無所謂地擺擺手,“我最看不慣扭曲是非,以多欺少的人,剛好她全都占了。你好,我叫蘇文。”
“我叫喬冬冬。”
“要不我們坐著聊?”
兩個女孩坐進沙發。
“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女孩有著立體的五官,鼻梁挺直,眼窩極深,襯著一雙眼睛更顯深邃,是個混血美女。
“我爸爸是猶太人,媽媽是國內的,她姓蘇,她希望我了解國內的文化,所以給我取名蘇文。今天我是陪我爸來了。你呢?”
“我......陪我男友來的。他要和一個很重要的人談合作,我又不懂那些,就自己一個人待著了。”
對她說假話,冬冬覺得很抱歉,但她又沒辦法解釋。
蘇文說,“我來這裏好些天了,很想到處逛逛,但沒熟悉的人,自己一個人出去又怕不方便,若是可以,你能陪我嗎?”
“可以呀,後麵有需要你隨時call我。”人家這麼熱情,剛才還幫了自己,冬冬恨不得馬上就報了這個恩情。
兩個女孩互留聯係方式,突然蘇文電話響了,是爸爸要她過去。
“那我們回頭聯係。”
蘇文跟冬冬告別,來到父親所說的小宴會廳。
那是專門為他們這些大人物特設的議事廳。
“這是我的女兒,蘇文,這次在帝都的合作,我打算全權交給她來做,畢竟我這些身家,往後也是她的。所以早些放手,對她早些曆練,也是好的。”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羅伯特。
他話一出,底下難掩驚呼。
畢竟他們都做足了準備,想要討羅伯特歡心,沒想到這會兒說對象變成了蘇文。
聽聞羅伯特這個愛女今年25歲,如今再看,她一張漂亮的臉上沒有染上半分生意場上的市儈和算計,這樣的小白,該怎麼做才能合她胃口呢?
蘇文看了眼底下的眾人,她先是和各位打招呼,之後說,“請問誰是喬冬冬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