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最終進入了一處山林裏,也不知繞了多少的路,後來終於漸漸停了下來。周堯抓著芸娘的肩頭,將她給拽下了馬。他動作大,力氣也大,芸娘下來的時候差點給歪著腳。
周堯可沒有讓芸娘離開過自己的眼皮底下,一直扣著她的肩膀,還在院子裏就開始大喊:“大哥,大哥,我給您帶回來一件好東西。”
其餘的人忙著將掠奪來的東西搬下來,周堯急著去邀功,他抓著芸娘直接去了中堂。
當下已經漸近黃昏,昏暗的屋內已經點了燈火。芸娘見正麵的榻上有一男子,那男子正低頭翻著一本什麼書。
她心裏想,這些土匪也要學習嗎?
“大哥!你看我給您帶來的這件東西可是不是件寶貝!”周堯將芸娘往那男人身邊一推。
男人的目光終於從書上移開了,他看了一眼跟前站著的女子,當時屋裏光線昏暗,也瞧不得十分真切,他正要說什麼,突然覺得嗓子一癢隨即便咳了起來。
這一咳就止不住,旁邊侍立的人趕緊送水過去。
“大哥,您今天沒有吃藥啊?”
“吃過了,一點效果也沒有。”男人顯得有些煩躁。
芸娘這下終於開口了,她說:“你感冒呢?”她意識到這個說法不大好,又忙糾正道:“咳了多久呢?”
男子也沒怎麼看她,道:“怎麼,你難道還要為我治病不成?”
“我若治好了你的病,你能放我回去嗎?”芸娘提出了條件。
周堯聽說後當時就不幹了,低喝道:“臭娘們,你和誰提條件,你也看看自己配不配。這是咱們的大哥,你給我客氣一點!”
男子一伸手示意周堯不要多嘴,他勻好了氣息,然後道:“你是個大夫?”
她不是大夫,但她有藥,芸娘最後點頭說:“略懂一點。”
“略懂?略懂就趕給我們老大看病,我看你是活膩了!”周堯大惱。
男子伸手示意周堯別亂嚷嚷,他平靜地說道:“好啊,我答應你,你給我治病,治好了就送你走。”
芸娘心道這個當老大的倒還是個講道理的,看樣子她的安危暫時得到保障了。
當下那個男人便在榻上躺了下來,跟前的隨從一個掌燈,另一個捧著痰盒,這番做派簡直就是個老爺。
男子躺好了,又說:“把脈吧。”
對,她得去把脈。這個時代沒有聽診器,就隻能通過把脈來知曉病情了。她沒有學過中醫,把脈自然不會。不過演戲嘛,做做樣子的事她倒也會。
芸娘走至榻前,接著半蹲下身。她努力回憶之前錢正川是如何把脈的,她也有樣學樣,搭上了男子的手腕,倒也湊巧,她一來就摸著了脈搏。接著便開始數脈。
對於脈象什麼的她是一竅不通,數了一會兒脈就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被男子脖子上方一道明顯的傷痕給吸引了。那道傷疤的顏色早已經變成了暗紅色,芸娘暗自吃驚,傷到了脖子他還能活?此人的命還真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