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快醒醒!”
迷蒙之中,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像是......
“藏春?”
她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麵前急的都快哭出來的少女,露出一個笑容。
“藏春,果然死了就能見到你了,真好。”
“小姐,什麼死不死的,您果然是喝多了。”藏春帶著哭腔,滿臉自責,“都怪奴婢,沒能照顧好小姐,竟然讓小姐喝了二小姐的酒,萬一她下毒怎麼辦......小姐,您有沒有不舒服?”
喝多了?她不是死了麼?
心中疑惑,許素妤環顧了一圈四周,頓時大驚。
這裏......赫然便是她未出嫁的閨房。
她這是......
不等她將事情想清楚,一股燥熱湧了上來。
“藏春,我好熱啊......”
“熱?”藏春伸出手,在許素妤的額頭上摸了摸,卻被這燙手的溫度嚇了一跳,“小姐,您該不會是染了熱症吧?不行,奴婢去喊大夫來。”
說完,藏春扭頭便朝著外麵跑去。
也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來一個下人打扮的婢女,見許素妤趴在桌上,已然沒了理智,便不再客氣,上前將她從凳子上扯了起來。
她渾渾噩噩的被人扶出了門,一見風。
理智回籠,她扭頭,見自己身邊是個臉生的婢女,一把將自己的胳膊從那名婢女的手中抽出,冷聲問道:“你是誰?”
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許素妤越看越心驚。
她分明自盡了,又怎麼會回到許府?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像是沒想到許素妤會在這個時候清醒,那婢女眼底閃過一絲驚慌,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來。
“大小姐,老爺叫您去前院呢,奴婢這是看您精神不濟,這才擅自做主,將您扶過去。”
這一番話,將許素妤沉睡的記憶瞬間喚醒。
有一年,向來與她不對付的許明柔送來了梅子酒,聲稱要與她姐妹重修於好,她有意與許明柔交好,喝下了梅子酒,卻不想許明柔想要借此機會,毀她清白。
事後,她大病一場,忘記了之後的細節,卻隱約記得許明柔並未成功,卻也沒有因此受罰,隻是她在父親心中的地位越發不堪。
而這一切,還是謝嬤嬤事後告訴她的,嬤嬤還說,許明柔為了陷害她,將她的荷包給了那書生,所以之後對她的荷包都看管極嚴,生怕出了岔子。
難道,她這是重回到了過去?這也未免太離奇了些。
“大小姐,老爺都要等急了,咱們快走吧。”
不等許素妤將事情捋順,一旁的婢女頓時心急了起來,她上前,一把拉住許素妤的胳膊,將她向前拉去。
許素妤還想掙紮,但使不上勁兒,便隻能任由婢女將她扶上了馬車,隨後被送到了一間破敗不堪的屋子裏。
剛將許素妤放下,那名婢女便匆匆退了出去。
不行,她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許素妤靠在床頭,為求清醒,她狠心,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
嘶——
疼痛瞬間令她清醒了幾分,她強撐著身體站起來,不過剛站直了身體,便雙腿一軟,整個人撞倒了一旁的花瓶。
花瓶應聲而碎,瓷片劃破了許素妤的手,但她也因此更加清醒。
“你快進去,到時候老爺問起,記得一口咬定你和大小姐兩情相悅。”
“是是是,小的一定按照吩咐辦事。”
門口傳來兩人竊竊私語的聲音,許素妤眸色微沉。
不能再拖了。
她咬牙,捏著一塊瓷片,將手劃傷,疼痛令她更加清明,她站直了身體,一鼓作氣的推開窗戶,翻了出去。
那男子剛進房間,便隻看見窗戶飄過一枚衣角。
壞了!
“大小姐跑了!”
他低喊一聲,此處荒僻無人,為了保證二人能成事,更是安排了不少人來把風,自然不怕旁人聽見。
方才與他交談的婢女聞言,頓時氣的跺了跺腳。
“那還不快追回來!”
心跳如擂鼓,許素妤靠著疼痛勉強把持著理智,聽見院子裏已經傳來了下人們的腳步聲,便踉蹌著超前跑去。
她一定不能被他們找到,如今她這副模樣,若是被抓到,隻怕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想到這裏,許素妤眸光一凜,瞥見不遠處有一座老舊的院落,便咬著牙推門倒了進去。
門重新被合上,她靠在門後,大口大口的喘息。
未過多久,門口便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她一定跑不遠。”一個老嬤嬤用銳利的眸光掃視了一遍周圍,“把這幾個院子都搜一遍!”
“是!”
不好!
許素妤的心裏咯噔一聲,再也顧不上休息,跌跌撞撞的超前跑去。
未過多久,大門便被人推開,老嬤嬤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冷哼一聲。
“人就在裏麵,快去找!”
這方圓幾裏就這麼幾間廢棄的院子,她倒要看看,這許家大小姐能跑到哪裏去。
許素妤躡手躡腳的躲在柱子後麵,小心翼翼的避開搜尋的下人們,可最終還是被一個婢女給找到了。
眼看著婢女就要大聲叫喚,許素妤拿起一旁的花瓶,對著婢女砸了下去。
“嘭”的一聲,婢女兩眼一翻,沒了意識。
可這動靜卻也吸引來了其他人,聽著門口傳來的動靜,許素妤打量了一眼四周,見床上帳幔交錯,可以遮擋一二,可若是他們進來翻找,那便是甕中捉鱉了。
隻是......如今倒也沒有其他生路了。
外麵的聲音越來越近,許素妤顧不上其他,徑自上了床榻。
死馬當活馬醫吧。
可誰知她剛沾上床,身下的木板忽然被抽走,她來不及掙紮,整個人便朝著下方墜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