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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府中管家對我說;“朝中有事,大人說估計今夜不回。”
我沉默良久,最終點點頭。
大概更打了三下,現在他估計已經在朝中用罷晚膳,於是我隻是吩咐下人將熱水備好。
做好這一切,我鬼使神差的沒有滅了房間的燈,直到半夜,迷迷糊糊聽到外頭有喊。
燈火齊亮。
我皺皺眉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
就在我接近入夢時,感覺聲音後一片粘連。
我翻身,那個吻準確落在我臉上。
隨後,一陣熱瀑一般的噴吸。
“怎麼這麼早?今天。”
“我很累。”我想翻身,我讓他也好好睡去,但是那隻手強硬的固定住我的腰身。
也罷……
他盡興後己是深夜,他睡去,但我己完全睡不著。
我翻下床走到窗邊,給自己倒了杯清茶。
躺著床上如墨一般的眉眼,深深的想。
究竟什麼時候提和離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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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白故思認識時已是及笄。
在一眾皇親國慶中,屬他最為亮眼,家世好,人長的好又文武雙全。
是一群人中最完美無缺的存在。
父親說我與他最為相配。
因次我開啟了長達兩年的追逐,年齡小,脾氣又嬌做了數不清的傻事,但是都沒有打動他那顆心。
還記得那瑞雪豐年,我親自織了對護腕送到他府中,他不顧在場達官權貴,冰冷的丟下一句“宋慈別來纏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不在意,以為這是他的托詞。
而卻在同一個雪天遇上了他的心尖人——淒棠雲。
我看見他小心翼翼的將身上金貴的披肩取下,又小心翼翼的跪下為那個姑娘披上。
一向暴躁凶殘的他鎖著眉頭溫聲細語的安慰著。
那雙我碰都沒碰過的手,像擦拭金豆子一般,為那姑娘抹去眼角的碎淚。
這時我才懂,那個你凶殘暴虐著稱的白故思,原來也會嗬護別人,患得患失。
隻是那個對象不是我。
白故思和淒棠雲的風流事很快傳滿了京城,暴虐貴公子和民間小白兔的故事一直是人們愛聽的。
隻是雙方身份的差異飽受爭議。
事情捅破,白故思為了淒棠雲長跪雪天隻求將人能娶到家中。
這是這場滿城風雲的佳話,並沒有美滿結束。
能將這一對苦命鴛鴦打散的棒子,白故思從未向我提起,隻是據說白家老爺子最終在那三天長跪中屈服,允許淒棠雲進家門。
隻是當白故思歡天喜地的去找淒棠雲時,後者卻說自己不願困於宅院之中。
事情不了了之。
一個月後,朝中驟變,白家與宋家結為同黨。
這次我再次與白故思有了交集。
我就像是鑽了空子的魚,重新活躍在他的眼前。
我並不像他其他的愛慕者,因為淒棠雲的存在而別扭。
想我和之前一樣對他好。
他喝醉給他煮醒酒湯,貼身衣物,一針一線都是我親自繡縫。
半年後,一個雪夜他頭一次打了勝仗回來,喝的醉熏熏恰好碰見站在府門口,端著一碗醒酒湯的我。
“你就那麼喜歡我?”
他挑挑眉,眼神戲虐。
我木木的點點頭,並不說話。
“那我們成親吧。”
他笑了,像是九月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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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我對這樁婚姻也是充滿了向往。
畢竟仰慕已久的白月,終於落在自己的手上。
無論是他早出晚歸,除了每月規定的行房時間幾乎從不出現在我麵前,還是我隻能從別人口中得到他的行程,卻從未親自陪過他去任何地方。
我都相信,隻要我愛他,一切都能改變。
知道下人收拾他房間時,從裏頭搜出個玉盒子。
明明是擱在隱秘的角落,盒子卻幹幹淨淨,從未沾染半點灰塵。
小小的,還帶著溫熱。
我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掀開它。
裏頭是一紙買鋪子的契約。。
我掃了一眼,最終停留在最下頭的落款。
——淒棠雲。
翻開後麵還有白紙,但不同的是不再是契約而是一封封信。
信上顯示淒棠雲很感謝這幾年他這個匿名幫助胭脂鋪子的人,從白故思第二次幫助時,他便每一回都手寫一封感謝信。
信厚厚一遝,整整齊齊落在盒子裏,將我之前那嘔心瀝血的殷勤打了個稀碎。
自此我的心涼了一半。